“难怪我一见你就不顺眼,你果然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灾星!”
穆天成好脾气地一声不吭,任千帆发泄,等他说完才柔声询问:“那个……身上痛不痛?肚子饿不饿?你的左腿打了石膏不能乱动,有什么需要跟我讲就好。”
“非要我说得这么直接?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多看一眼就多一分晦气!”
千帆索性闭上眼睛。
“好,那我就守在外面,需要的话,你随时可以叫我。”
穆天成站起来,高大的身躯微微一晃。毒烟对身体的伤害还未消除,再加上又趴在千帆床边守了一晚,身体难免有点虚弱。
千帆蹙眉,看着他憔悴的脸色:
“我根本不需要你,有医生护士就够了,赶快滚回家吧!”
“你担心我?”穆天成下意识问,随即感到自己问得可笑。
果不其然地听到千帆大声嗤笑:
“你可真会自作多情,我就算会担心一条狗,也不会担心你。”
(看来……在你的眼中,我还不如一条狗……是吗?)
穆天成苦笑,看着再度闭上眼睛的男人——苍白脸色几乎要与床单融为一体,内心一阵难过,不由握住他冰冷指尖:“千帆,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放开我!”
吓了一跳的千帆猛地挥开他的手,却无意间牵动了左腿的伤,顿时疼得脸色都变了。
“对不起。”
没料到对方反应这么大,穆天成赶紧松开,生怕再弄疼他。
“喔——大清早就这么激烈,对伤腿不太好喔。”
随着戏谑声从门口传来,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推门而入。他看上去约与穆天成同龄,长相儒雅,微微上翘的唇角似笑非笑,流露出一丝懒洋洋的魅力。
“你是……”
穆天成打量着对方。眼前的医生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穆天成,连老同学都记不起来了?还有千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同窗了好几年吧?”
医生哈哈一笑。
“越泽远?”穆天成欣喜地上前一步,仔细端详对方:“真没想到你居然成了医生!”
尽管不少高中同学的面目在记忆中俱已模糊,但越泽远是少数仍留有印象的人。他是班上的优等生,成绩紧追穆天成之后,虽然不像穆天成那般受人欢迎,却也有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粉丝团。
穆天成和他的关系并不亲密,但也算不上疏远——两人曾一起组织过几次社团活动。印象中,他总能恰到好处地顾及细节,善于玩乐却不逾界,算计精明却不刻薄,是位极易相处的人。
“再认不出来我就要踢你屁股了。”
越泽远爽朗大笑,热情地抱住穆天成,用力拍了拍对方肩膀:“看你们两个双双被送入急诊室我也很吃惊,没想到居然会碰上老同学。”
“你是千帆的主治医生吗?太好了,今后还请你多加关照。”
“还用说吗?”
越泽远微微挑眉,看向床上的病人:
“喂,千帆,你的手术是我做的,如果还用高中时的臭脸对着我,小心我给你乱开药。”
“吵死了。”千帆冷哼一声,别过脸。
“真是不可思议,没想到你居然还是跟以前一样讨人厌,我看也只有穆天成能受得了你。”
啧啧称奇的越泽远见千帆沉下脸,连忙竖起双手:“开玩笑、开玩笑的。”
谈笑间,护士送上早餐,并替病人换药。见自己留下只会徒惹千帆不快,穆天成便和越泽远一起离开病房。
“饿了吧?走,我请你吃点东西,好好叙个旧吧。”
越泽远亲热地搂住穆天成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