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沈棠站在原地,一袭白色锦服,窄袖收腰,越显其身形挺拔若钢刀,然而那俊逸的脸上却交织着迷茫和困惑。
难道,昨晚从她走后便心神不宁茶饭不思辗转反侧一夜无眠,今早天刚亮便迫不及待跑来找她见到了之后却又胸闷气短呼吸急促完全不敢正视,还有刚刚在井边……这种种的异常都是因为自己……动了心?
对一个女孩子动了心,对她动了心。动心……喜欢……
他,喜欢她?……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么?还是说,真的如白朔所言,纯粹是因为自己见识得……太少了?……
三年之期
必须要实事求是地说,胡悠的厨艺并没有苏晗所形容的那么恐怖,除了被搞砸的那条鱼之外,其余的简单家常菜还是可以入口下肚的。当然,对惯于锦衣玉食的有钱人来说,的确有些差强人意。
不过,凌王和白朔总算好歹给了点儿面子,每样浅尝辄止,笑而不评。沈棠则像是为了表现自己对之前行为的悔过,只管埋着头一通猛吃,满桌的东西竟有十之七八都到了他的肚子里,那面子给的那叫一个十足十,终于把原本还有些余怒未消的胡悠给逗得心花怒放大为满意。
饭后,作为这个院子里唯一的一个娘们,胡悠只好认命地乖乖去收拾残局刷锅洗碗。白朔翘着个二郎腿跟个地主老财似的坐在一边的摇椅上哼着小曲晒太阳,不仅不帮忙还时不时捣捣乱。
沈棠在书房跟凌王和苏晗又嘀咕了几句后,出来见胡悠还没有忙完,犹豫了一下,遂走到井旁,连着提了好几桶水将大水缸灌得满满的,又将已经刷好的碗碟拿去放好。
胡悠站起身来顺便把湿嗒嗒的手在白朔的衣服上狠狠擦干,笑嘻嘻地冲着沈棠摆摆大拇指:“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好男人!有前途!等将来娶了老婆,一定要这样做知不知道?”
白朔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那价值不菲的衣服上的几滩水渍:“小悠儿,男主外女主内这个道理你懂不懂?哪儿有让男人做家事的?”
“怎么没有?我小舅舅就做!”
“他是异类,不予考虑。”
“姓白的你敢再说一次!”
“我就说,你那小舅舅是个疯子,是个异类!”
“……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来啊来啊……”
沈棠则完全无视满院子乱窜喊打喊杀的两个幼稚人类,面无表情地俯身将刷锅水倒掉……
——————————
——————————
书房的门紧闭,窗却半掩,凌王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那团乱象,摇头失笑:“白朔这家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跟悠儿玩到了一处。”
苏晗坐在茶几边,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杯盖:“他那是在故意捉弄悠儿呢!知道悠儿是个火药桶脾气,一点就着。”
“悠儿的脾气确实挺大的,不过我看她在你的面前倒一直都很乖很听话。”凌王转过身来,顿了顿,又道:“或者可以打个比方,她如果是只张牙舞爪的小豹子,那么便只有在你的面前才会收起獠牙和利爪。”
苏晗的手指停了一下,照旧眼帘低垂淡淡道:“悠儿在王爷的面前不是也一向守规矩得很么?”
“这怎能一样呢?”
凌王看似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笑了笑,主动换了一个话题:“今天的那个传言,会不会跟晏国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