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绳索停下来的过程无比漫长,被绑在椅子上一下又一下地在空中晃荡,那感觉并不比直线坠落好到哪里去。
唯一的欣慰,大概是乔清许知道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当然,这时候他也已经确定那两人的目的自始至终就是恐吓,但刚才被踹下来时,他是真的以为自己要与这个世界告别了。
四周只剩下呼啸的风声,那两个人应是已经离开,现在乔清许可以很确定这里并不是锦城大厦的顶楼。
刚才太过慌乱,仔细想想,锦城大厦里四处都是监控,那两人怎么可能把他带到那里?
更何况,锦城大厦里也没有蹦极的装置。
最初的感觉没有出错,周围就是空旷且安静,从可以蹦极这点来看,这里应该是郊区的大型游乐场。
游乐场说明有保安,等绳索逐渐归于平静后,乔清许试着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有人吗……”
受过惊吓的声音小得还没风声大,他深吸了一口气,放开了嗓子高喊道:“有人吗?!”
持续喊了好一阵,附近终于有了回应:“谁在喊啊?”
眼罩的缝隙中亮起了强光,应是有保安拿手电照了过来,乔清许立马喊道:“在这儿!”
“你这是怎么搞的?”保安显然相当惊讶,拿着手电四处照了照,接着又照回到乔清许身上,“你等一会儿啊,我也不知道怎么操作,我找管事的过来。”
“先报警。”乔清许吊在半空中,头脑还算清晰,“打119会比较快!”
这保安口中管事的也不知道怎么操作蹦极的升降机,只能打电话问别的同事,而还没等他弄明白,消防车已经开进了游乐场里。
在空中吊了半个小时,乔清许总算被解救了下来。
救护车的护士给他披上毯子测血压,是时一辆警车开到了他面前,车上下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把他狠狠抱进了怀里。
“姬先生。”熟悉的气息令人安心,但极度紧绷后的放松却让乔清许撑着的那口气一泻千里,他感到头昏脑涨,手脚麻木,甚至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开口说话。
“我来晚了。”姬文川拧着眉头,眉宇间有恼火,有急躁,有心疼,但语气总体还是很克制,“生了什么事?”
乔清许完全无法回想刚才生的事,一回想就不受控制地浑身抖。
还是在旁边看热闹的保安主动给姬文川说道:“我正值班呢,听到园区里有人在喊,过来一看好家伙,他就挂在蹦极那儿,把我吓了一大跳。”
“蹦极?”姬文川顺着保安手指的方向看去,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管事的也跟着凑热闹:“他是被绑在椅子上的,肯定有人推他才会掉下来,这也太恶劣了。”
从车上下来的两个民警跟那两人问了问事情经过,接着回到乔清许身边说:“现在能做笔录吗?”
一旁的护士看了看温度计,插话道:“他烧了,要不还是先去医院检查检查?”
姬文川立马道:“去医院。”
老实说,乔清许也很想缓一缓,毕竟他吓得够呛,还没有从惊吓中彻底抽离出来。但比起消化这股情绪,他更想抓到恐吓他的那两个人。
他拉住姬文川说:“先做笔录吧,我知道那两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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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区分局的办案中心灯火通明,尽管早已过了下班时间,敞亮的办公区内还有不少警察在处理事情。
陈秘送来了衣服和鞋子,姬文川给乔清许接了杯热水,直到这时,乔清许才彻底镇定下来。
办案民警的电脑屏幕上播放着视频,乔清许坐在旁边,仔细看了看:“就是这两个人吗?”
“这是唯一拍到他们的视频,是一段行车记录仪。”警察说,“你说他们是古玩市场的人,你认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