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尘哑着嗓子哭,像个犯错的孩子。
“师父,我对不起您……”
她反反复复地重复这句话,声小似低吟,却又让祠堂里的两人,听的清清楚楚。
言尘感觉到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仿佛无形之中的大手,死死掐住了命运的喉咙。
她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有想过这是计谋,不过是引她回来的计谋,但她默认了假戏真做。
明知是计,可她还是上钩了。
她还挺傻的。
看着许知秋身后错综复杂的鞭痕,斑斑点点,红肿处隐隐可见白骨,她的心就十分揪痛。
那么重,该有多疼。
这场假戏真做的戏,究竟演了多久。
这样想着,言尘流下了懊悔不已的泪水,一滴又一滴地滚落在地,触地有声。
她看着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触碰那伤处,饶是轻微的触碰,也让虚弱不堪的许知秋,疼的闷哼一声。
言尘的心,像极了忐忑不安的惊鹿,在胸腔里乱跳,极度不安。
她微微颤抖着红唇,自责地开口。
“师父……何必假戏真做……”
“即使是假的,我也会回来的……”
许知秋看着眼前的逆徒,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向她难,但内心的怒意早已实质化。
愠怒爬上神情,就算她再克制,神色看起来也很凶,看得言尘心跳都漏了半拍,是怕的。
许知秋讪讪笑着,她的语气中却没有任何温柔,声音如同冬日寒霜,冷冽又刺骨。
“你还知道回来!”
“我还怕你不回来呢,你不是敢走吗?有本事别回来啊,怎么?我略施小计,你就乖乖入网。”
许知秋眉头紧蹙,眼神微冷,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的少女,浑身散的气场极具压迫感。
说的她很想演戏一样,这不是万般无奈吗?若是演戏,若是假的,可不一定能留住言尘。
怕是看见她演戏的那一刻,转身又跑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如此相比,还是假戏真做来的保险。
言尘紧紧咬住下唇,不敢反驳她的话,不知过了多久,她抬起头,用被泪水浸湿的眼睛看着许知秋。
声音微弱而颤抖,带着她强烈的悔意。
“师父,您别这样说,我知道错了。”
许知秋低头看着言尘,心里不禁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计谋是这样没错,可她看着眼前的言尘,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责怪她不告而别吗?算不上,气她独自面对吗?也算不上,怪她把自己灌醉吗?更算不上……
不过可以确定,她好像,演过火了。
自家的逆徒,似乎陷入了自我摒弃的漩涡里,不敢造次了,这可不是她想看见的。
许知秋沉默了一会,艰难地给自己转了个角度,脑袋轻点了一下言尘的手,缓缓开口:
“为什么突然想那么做?”
“你就不怕事后被算账吗?”
她的语气里夹杂着严肃和关切,是问责的严肃,是怕她出事的关切,听得言尘心头一紧,泪水再次决堤般,滚落在地。
看着哭唧唧的逆徒,许知秋满眼心疼地替她抹去眼角的泪水,没好气地怒斥她。
“哭什么哭?挨罚的是为师,又不是你,不应该是我哭吗?怎么倒是你先哭上了?”
“憋回去,不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