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当她毅然决然离开,便再无可能。
她紧握住拳头,神情里满是受伤之色。
“小尘儿,为师可以解释的。”
她的声音很轻,飘荡在病房里,竟有种伤感的气氛,她看着言尘,漆黑的双眸里充满着她的心疼。
“解释?”
“与其解释,不如这样说,您当时有没有更好的选择?”
许知秋在她目光的注视下,动了动嘴唇,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望着不愿开口的许知秋,满脸自嘲,唇角溢出的笑意满是对自己的鄙夷。
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她最接受不了的选择。
她在乎师父,心疼师父。
可又有谁来心疼她,心疼那个尚未成长,却接连失去家人、恩师的她。
“你明明知道,我心底最重要的是谁,明明知道我最在乎你,我敬您,心疼您,可是……有人心疼我吗?”
最后一个问句,言尘几乎是用吼的,声音里夹杂着她多年来的委屈和质问。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原谅许知秋长达六年的欺骗。
如今的她,已经习惯了不依靠任何人,一心一意活出自己的人生价值。
偏偏就是这样的时候,那个已经从她生命里消失的人,再度出现在她的视线,来为当年的欺骗求原谅。
凭什么?
配吗?
哪来的脸!
她闭上眼睛,不愿再与许知秋交谈。
许知秋自知愧疚,见言尘如此模样,她也不敢再说啥,自顾自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手。
修长的手指狠狠插入掌心,她竟丝毫没感觉到痛苦。
似是有所感应,言尘睁开双眼,目光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许知秋的身上,视线一直下移,移到了那紧紧握拳的手。
心头猛的一颤,条件反射地拉过那只手,用力扳开,一片血色映入她的眼睛里,好不绚丽。
“呵呵!”
言尘轻哼一声。
再开口时,声音里已然带上了冷意和疏离。
“您是想和我比,谁更能作死吗?”
“如果是这样,我们可以试一试。”
许知秋的脸上骤然一变,慌忙地擦去手掌的血迹,以此掩盖她的行为。
“别、小尘儿,为师不是那个意思。”
她故作镇定,语气里的颤音,早已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言尘看着手足无措的她,不禁冷笑出声。
“可我是这个意思!”
“我说了,我选择不原谅。”
“我也不知道,我能以什么样的资格,什么样的理由,去原谅你,去原谅一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长辈。”
“你走吧,我当做您已死……”
言尘松开了许知秋的手掌,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眼神里充满断裂的决绝。
原以为话已说绝,许知秋当知难而退。
现实却没有。
许知秋一动不动,双眸呆滞如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