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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页(第1页)

顾云声意识到江天要找什么,脸色一变,做起来又要推开他:“你真的胡闹了……我妈才换的新被子……”

江天却趴在他耳边悄声开口,一边还舔着顾云声的耳垂,又在脸颊边细细落下亲吻:“上次是不是还有一盒没用完的,放哪里了?”

“……扔了。”顾云声试图不受威逼利诱地镇定回答。

江天却微笑,顺着顾云声的脖子吻到肩膀,顾云声步步溃败,直到背抵到了床板,无路可退了,江天却始终耐心而甜蜜地持续着对每一寸领地的开拓。明明之前高潮的甜美感还在体内流窜,顾云声却忍不住在心里哀叹,知道自己要变节了。

这样肌肤相接的时刻总是让人心软,何况今晚的江天虽然沉默,热情得却也令人很难抵御。顾云声认命地推开江天,摸黑从床头柜的深处一大堆的杂物底下翻出藏起来的安全套,数了数还有四只,悉数交给江天,咬牙说:“要是把被子弄脏了我非把你挂在晾衣绳上。”

江天在他身上似乎无声地笑了一下,也不看,只是揽过顾云声来,又一次依恋地送上亲吻。

吻到神智都要失去的时候顾云声才意识到就在被江天收服得神魂颠倒的时间里,他已经替自己把套子戴好了。

强大而充满情欲的力量逼近顾云声,他听见江天的声音:“忍一忍,没有润滑剂。”

没什么道理的,顾云声想到重逢后两个人在一起的第一晚,江天的公寓里,顾云声不愿意把钱包里常备的安全套拿出来,就什么也没有,一开始他痛得发疯,头皮都在发麻,却还是忍耐着,等待着狂喜的潮水把自己和江天一起席卷走……

这个莫名其妙的走神很快被江天的入侵打断了。套子上的润滑远远不够,而无论是挺进的力量,还是再一次覆上来的亲吻,都显得有些凶狠。顾云声嘶声一个抽气,抓住江天肩背的手一紧,但对方此时的每一根线条也都绷紧了,他甚至掐不进皮肉里,只能随波逐流地牢牢攀住江天,任着江天在疼痛和欢喜地交织中将他带入一个全新而忘我的世界里:再没有别人,更没有别的事情,他们只是彼此,也只有彼此。

身下的力道越大,留在唇上的吻反而越轻柔,顾云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着恼一下这道貌岸然的收买,但渐渐的,缺少润滑带来的痛苦消失了,把他们胶在一起的除了体液,到底还是有别的东西,像是某种见证,又像是一个无声的誓约。在益发热切乃至狂热的交缠里,顾云声感觉到江天颤抖着找到自己的颈窝,重重地咬了上去。

高潮也在这一刻双双来临。

那在自己身体里逞凶了半晚上的活物总算是平息了下来,顾云声听见耳边的心跳声还是响若春雷。江天的心口也贴着他的,彼此的心跳交汇,等那急促的呼吸声逐步趋于平缓,顾云声始终没有放开的抱住江天腰背的手才缓缓上移,想摸一摸江天的脸。

他的颈窝湿得厉害,一摸过去,果然额头和额前的头发都湿透了,脖子根也一样,全是密密的汗水,汇成细小的河流,在赤裸的背上蔓延开来。顾云声绕开江天的眼睛,只去抚摸他眼角细细的纹路。

在外人看来,江天始终是不老的,风度翩翩而神采飞扬,正是一个男人最意气风发的年纪,但是顾云声知道每一点时间的变化到底印刻在了哪一寸的肌肤上。

同样滚烫的手指正在自己的脸上游移,轻却也坚定地逡巡着,江天忍不住侧了侧脸,想让开,可脸颊碰到小小的金属物,他一愣,到底还是停了下来,情不自禁地去亲吻现在正戴在顾云声左手上的两枚戒指。

顾云声也微笑了起来,放任这个亲吻的同时,又轻轻摩挲着江天面上的线条,流连不去;他明明这一个晚上没怎么说话,再开口声音还是嘶哑了:“傻瓜,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他们的耐心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在黑暗中互相凝视,又互相沉默着。但不管过了多久,顾云声还是听见了江天的答案:“嗯。”

年年岁岁

to同样是处女座的某植物先生:

谢谢你告诉我关于你的那个小细节,我很荣幸。祝你生日快乐[歧路番外]年年岁岁

江天的生日要到了。

老家的风俗是男过虚女过实,所以这个三十九岁生日实则是当作不惑的整寿在准备的。家里早早来了电话要江天回家来过生日,江天起先说刚开学事情多,态还没表完,外婆就在电话里发起了脾气,于是只能专门请了天假,又凑了个周末,回老家去了。

不巧的是他原本没打算回家——江天从来也不把生日当作什么大事,和顾云声重新在一起的这几年也就是两个人下个馆子,再回来煮碗面,这天就算过去了。他自己的车该年检却因为手上各种事情拖着一直没去,顾云声的车又因为煞车上的小毛病进了修理厂,临时要回去手边没车,两个人一合计,订了张火车票,顾云声把人送到小区门口,看着江天上了出租车,就一个人回了家。

江天难得坐一次火车,前天夜里又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和顾云声折腾到下半夜才眯了一会儿,江天又没有在火车上睡觉的习惯,一本书放在手边看了个开头,倒是很意外地被过道另一边的说笑声给吸引去了注意力。

这十来个年轻人看起来都是大学生,说话间有一种青年特有的跳脱欢快劲,一群人里有的在打牌,有的聚在一起看照片,也有靠着窗子睡觉的,还有不管同学间的热闹埋头看书的,听见有人叫,就抬起头笑一笑说两句,又继续读书……

他耳边时不时传来一句“这张红豆杉的照片拍得好,回去给潘老师看”,或是“白鹳给我拍糊了,太可惜了,你们那边怎么样?有张好的没有?”之类的交谈声,心知多半是刚结束暑假实地考察的生物系或是农学系学生:t大建筑系每年暑假也有类似的活动,今年是北上去山里测绘一组主体建筑都是南宋时期遗物的塔庙,他因为主持学术会议没去,带队的工作交给了黄达衡,还被何彩笑话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做青春梦去了”。

想到这里江天想起当他们从钵山寺回来的那次,当时他们也就是面前那群孩子的年纪,在山里熬了大半个月,兴高采烈地去,又还是兴高采烈地回。那个时候回t市的车还是绿皮车,没有一个买卧铺的,一人一张硬座票,坐了整整一天一夜,他还记得顾云声熬不住睡着了,脑袋随着车子的晃动一下下磕在窗玻璃上,砰砰砰地响。大家一开始不知道声音哪里来的,还有点紧张地在找,等找到“罪魁祸首”,不是偷笑就是悄悄递眼色,他却睡得熟,也一点不觉得痛。后来江天把人扳离车窗又把自己的肩膀给他当枕头,顾云声倒好,睡着睡着竟然睡到江天怀里去了。

当时一群同学里有个西南过来的姑娘,少数民族,普通话说得不好,看见这情景对江天开玩笑:“江天,你阿弟可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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