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一切都变了,唯有他,还固步自封在当年的记忆里,不能自拔,沉溺其中。
他给顾夏递了块手帕。
听她说谢谢。
这其实是真正意义上,她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陆暻年扭开脸,不愿再去面对她。
她离开后,那一夜,他在副驾驶座睡了一宿,顾夏身上的味道没有变,还是多年前的味道,真奇怪,他的记忆力竟然这样的好,能清楚记得她身上的香气。
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陆暻年轻声念着,这些年他在国内日久,对诗歌有了认识,第一次在电影里听到这样的词句的时候,他甚至热了眼眶。
他无法抑制心中对幸福的向往,而着幸福,在他的记忆里,大概也只有顾夏曾经给过他,让他深深的期许过,未来的一切。
贪恋。
在一无所有的时光里,贪恋。
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乏味生活里的一点点小小涟漪,却没有想到几天后,他再次见到了她。
她还是呆呆傻傻的。
毫无眼色的进了他的总裁专用电梯。
甚至还在离开的时候,在他的衬衣上留下了唇印。
贺莲城说现在的女孩子真是不得了,这样都能跟我有肌肤之亲。我没有解释什么,但是心里清楚,如果不是我刻意的贴近,其实她不可能碰到我。
但是没办法,每每遇到她,我都很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就是想接近她,想要将她困在自己身边。
午夜梦回的时候,也曾告诫自己,可以有一点点的贪心,但是绝不能过界,我没有忘记,她是结了婚的人,我不能这样欺负她。
克制……
偏偏顾夏自己不争气,被顾佳芸下了药,就在陆暻年长年居住的酒店里。
陆暻年身边的白助理,是跟着陆暻年很多年的。
对顾夏,自然也是清楚。
白助理根本就没有跟陆暻年商量,就把顾夏救了出来。不仅如此,白助理还把袁圆丢在了原本顾夏应该出现的地方,给了陆驹。
接到电话赶来的陆暻年,面对的就是满脸潮红的顾夏。
以及……白助理。
陆暻年脸黑的什么一样的,“你怎么能这么做?”
当年的事情白助理没有参与,只是听那时的司机说过一些,当然后来彻底调查的事情是白助理经手的。白助理平时话不多,这个时候却愤愤,“当年要不是她,顾小姐不会出事。小陆夫人也没安好心,让她们自己去斗吧。”
这话有为顾夏鸣不平报仇的意思,但是内里却是深思熟虑过后的想法。袁圆的身份不同,她跟陆驹在一起,陆佳芸就真的偷鸡不成了。
不管白助理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事情就只能这么办了。
原本陆暻年没打算管顾夏,一个女孩子穿成这样跑出来喝酒,还被自己的亲姐姐算计了,这要有多蠢。
他对顾夏的近况完全不了解,所以并不明白此时顾夏出来放纵的心。
可是顾夏明显不放过他,不知道顾佳芸给顾夏喝了什么药,她全身热的厉害,衣服被撕扯的七零八落的,白助理都不敢进房间里来。
陆暻年不管,要怎么办?
白助理说:“要不然我去找个看护?”
陆暻年摇头。
真的那种药吃下去,哪里是看护能缓解的了的。
最好的是找顾夏的丈夫来,可是他……他实在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恨吧,终归是连顾夏都是恨着的。
陆暻年抱着顾夏进卫生间,拿了冷水冲她的身体,想要让她清醒一点,至少能知道他是谁,他不想在发生多年前那样的事情。
谁知顾夏在浴缸里还不老实,她迷蒙的眼睛看着他,认真的看着,似乎这么多年的时光都在她的眼里,轻易的划过去了。
陆暻年满心的复杂悲愤。
那么多那么的思念,那么多那么多的不甘惆怅,在她的这里,竟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就像是站在远处,就那么看着他熬过这些年的每一天。
陆暻年心中的怪兽跑出来,他太难过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如此的压抑,为什么,他不能得到他想要的女人。
今天是她自己送到他手里的,他为什么还要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