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与一瞬间红了眼。
回来丰州后,丸药吃没了,爹爹还请丰州的郎中继续开过方子。
主要是治疗咳疾,没谁说是中毒了。
方子开好,等在旁边的武剩拿出去抓药。
章正摸摸胡须,叫江知与把之前的脉案拿来看。
脉案有备份,他抄录了一份给谢星珩带去府城请郎中,家里还有。
之前吃过的丸药没了,药方还在。
方子没问题,之前的脉案是照着咳疾来的,丰州的脉案则有异样,郎中未觉,当是隐疾,忽略掉,先开了治疗咳疾的方子。
毒性入肺,越咳越往四肢蔓延。
心肺离得近,腹中五脏聚集,再迟真是神仙都救不了。
脉案和方子都不具备参考性
(),章正便挑出最先的几张方子,跟江知与说:“这方子是治疗咳疾的,脉案肯定是错的。你看看最初是谁给你爹爹看的病吧。”()
在京都病的,那当然是三叔请的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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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与不笨,他讨厌三叔,因亲事和家变,他更是恨三叔,可他很理智的知道,爹爹的毒,绝不可能是三叔下的。
他还没有直接跟老家撕破脸的打算,他还要钱上下打点,为他的官途铺路。
又是三叔的那个对家?
是沈观吗?
江知与吸了口气,给他行了大礼。
“多谢。”
章正再留几句医嘱,提出告辞。
江知与请他留步,再给府中其他人看看。
两个小丫鬟年轻,吃了药,当晚就好转了。王管家上了年纪,躺下后昏昏沉沉,一碗药吃一半流一半,脸色越发憔悴。
章正进过的门户多,还没见过哪个东家主子,对下人安危如此在意的。
江知与说:“他跟我父亲结识多年,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就在江府做管家了。我父亲跟爹爹认识,还有他牵线搭桥的。”
是管家,可他们没把王管家当家仆。
府上别的人,都有卖身契。王管家父子没有。
章正看了,也给方子做了调整,增添删减了几味药,余下只能静养,看他能不能挺过去。
谢星珩回来,带了宋明晖的药。就在院里生炉子熬。
王管家的药迟一点抓回来,来巧在后边巴巴的等。
今天日头高,过了中午就转阴,一下午闷着没落下雨。
江知与神色怔忪,跟他说话他老走神。
谢星珩回头看了眼屋里,阿华叔在床前伺候,没来报信。这意味着宋明晖还在昏迷状态。
谢星珩拍拍江知与的肩膀:“别怕,爹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江知与眼睛睁着,半天没眨动一下,盯着发白的地砖,看得眼睛刺痛才闭眼。
“要不是因为我,爹爹在京都不会生病的。”
都是为了他的亲事拖延时间,才会故意生病,让人钻了空子。
谢星珩不这样想。
宋明晖跟姜楚英去京都,随行护卫少。
投毒不成,路上必然有截杀。
再说,人在江老三的府上,从药里下毒,是宋明晖给的机会。别人难道事前就知道有这个机会,安心等着?
江老三府上,肯定有被买通的人。
还得是负责宋明晖的吃住饮食的人。
人在情绪低迷时,需要一个精神支柱,也需要一个目标,不论源自仇恨还是爱意。
谢星珩把这些分析给江知与听。
江知与突然问:“小谢,你什么时候去京都?”
谢星珩最迟月底出发,再晚赶不上。
他算过日子,七月二十八就得走,否则一点活动时间不剩,路上稍出点岔子,他今年就进不了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