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指了指太阳穴:“有着很厉害的异能。那次我路过老大的房间,就听见老鼠在跟他说,‘我感觉到了!哈哈哈,那家伙在一颗树里!我就说为什么一直找不到他,原来他藏到了这种地方……真有你的!’”
青年将鼠男歇斯底里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最后,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咦……”那女人咂舌,抱住自己的双臂,摇了摇头,“真受不了那只老鼠。每次一看见他,我就觉得瘆人。不过话说回来,这就是他总是三番四次让我们来林中的原因?怎么可能有人住在一棵树里。”
“哼,世上的怪事多了去了。你自己不还是植物变种吗?被一棵树变种又怎么了。不过……哎,妈的,雾越来越大了!”
“上次遇见这么浓的雾,就没碰到好事,邪门的很!再找不到那两个该死鬼,我可不奉陪了……哎,对了,徐峰和姜雅呢?他们两个去哪里了?”
“他们两个啊。姜雅说现在不下雨了,她的嗅觉重新变灵敏了……可能是被徐峰求着,提前带路去找那两个人了吧。”
“哇喔……我的天,那两个倒霉蛋马上要享福了。他们会在死前度过人生中最迷幻,又最幸福的几分钟。”
“说实话,我有一点羡慕他们了。”
他们似乎又一次在迷雾中迷失了方向。
谢松原的记忆力和方向感固然很好,但那也要基于固有的地形之上。可是在雾里,他们甚至连自己刚刚走过哪里都看不清楚。
谢松原再次跳上雪豹的背部,身下的大猫迈开四肢,在林间奋力奔跑起来。
冰凉的雾汽迎面扑来,直接将谢松原额前的丝、面颊乃至每一寸暴露出来的肌肤都浸得湿透,覆上了一层冰凉的水光。
白袖的胡须上也挂满了一连串凝聚着的晶莹露水,啪嗒、啪嗒地顺着毛的尖稍坠落在地上。
四周也越来越冷了。
仿佛是某种预兆一般,无数只先前还很难看到的小型生物开始飞快地从他们身旁跑过,就像逃难似的,争先恐后,络绎不绝。
——让人看了就觉得心慌,生怕自己落在后面,被什么迷雾中的怪物追上。
白袖二人也被眼前的场景所激励,一味地朝前疾驰,下意识地觉得,只要跟着这群动物,就能逃向安全地带。
“等一下。”谢松原哈了口气,紧急叫停住了身下的白袖,“我总感觉有点奇怪。”
“我们刚刚……是不是来过这里?”
这已经不是谢松原第一次被一根树枝从头顶扫过了。
第一次,第二次,甚至包括第三次——谢松原都没有觉得有什么稀奇。
毕竟热带雨林里就是有这么多茂密的植物。
直到第四次时,谢松原一把抓过那抚过额头的树叶,看了看它的形状。
和大概五分钟前,扫到他的那棵树是一个品种。
谢松原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在鬼打墙?”
白袖停了下来,因为剧烈的奔跑而不断喘气:“确实有点不太对。这片树林太开阔了,感觉沿路的景色都特别像,就好像……怎么都跑不到头。”
谢松原在旁边的树干上缠上了一根蛛丝,蛛丝的另一端还留在自己的掌心,随着他们远去的距离一点点从手心中吐出来:“走慢一点,我们来做个试验。”
他没有多说,白袖却懂得他的意思。
雪豹点了点头,步伐明显慢了下来,保持匀地往前走。两人这回多了个心眼,格外留心观察着道路两旁的景色。
直到将近十分钟后,身下的雪豹忽然在原地顿住了脚步,诧异地望向一旁的树干。
那棵树上,缠着一截雪白的蛛丝,笔直地伸向前方,仿佛正被一股力量持续地牵引着。
而蛛丝的另一端——
谢松原低下头。
还在自己的手里。
他试探着拽了拽手上的蛛丝,两人立刻都敏锐地看到,那树上的白线也紧跟着动了动。
与此同时,谢松原的手掌上也感觉到了一阵回弹过来的反作用力。
他的脸色立刻就有些变了。
身下的大猫不安地在原地踱起步来,有些不可置信道:“怎么回事?我刚才是按直线跑的……”
谢松原手心中的小桃也像感受到了危险的看门幼犬,突然凭空咧开嘴巴,冲着空气不断哈气。
他们回来了。
而且,还是以这种诡异的方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