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最后,白袖还是让部下交了“房费”。
一人三十斤肉,其实不算贵。尤其是在,房主可以给他们提供一定程度的安全庇护的情况下。
毕竟在末世里,他们随便打猎抓来的一只田鼠都能有几百斤重。
当然,白袖也不指望他们到时候如果遭遇了攻击,这个刀疤男会主动出手相助。
他之所以选择留在这里住,还是想继续和这两个男人套套话。现在的椋城家家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们就算想要抓个人问话,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事。
安顿完下属之后,白袖又带着谢松原从楼上下来。这座老旧旅馆面积不小,一层是个酒楼一样的大厅,摆了些桌子,二楼以及往上的地方才是住所。
二人在靠近前台的一张桌子上坐下,白袖立刻就道:“休息一晚,明天早上我们去军政府那里看看,如果不行,马上就走。”
他能感觉出来,这里有股随时都会渗透到骨髓里的危险气息。
以身犯险,不值得。如果早一天让他知道任天梁推荐他来的椋城会是这样,白袖绝不会动半点心思。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半晌,白袖忽然抬起音量道:“有酒吗?”
柜台后的男人问:“哦?要喝什么?”
白袖问:“有什么?”
“朗姆,伏特加,香槟……都没有。只有啤酒。”
“多少钱一瓶?”
那男人又看了看他:“看在你这么照顾我们生意的份上,免费送你一瓶。”
说完,转头从身后的架子上取出一只绿色的酒瓶,放在桌子上。
白袖没接,而是冷不丁道:“你们说那位徐长不见了,那么,军队现在是谁在管?”
“你问这干嘛?”男人斜着眼睛睨他一眼。
白袖面无表情,避重就轻道:“我有个认识的朋友,他的侄子据说就在军队里工作,对方很关心他的状况,想让我帮忙找找。”
“哦。”对方百无聊赖地收回目光,“这谁知道。可能就是徐震业那个废物儿子吧。你朋友那个什么侄子要是在军队里,估计就悬了,说不定已经嗝屁了。”
但无论对方怎么说,白袖还是跟他要来了去往军政府的地图,回到了桌边,顺便带着那瓶瓶身上都蒙着一层灰的啤酒。
谢松原道:“你还喝酒?”
白袖觑他:“你觉得我像吗?还是你想喝?”
谢松原“唔”了一声,摇摇头:“啤酒不好喝。”
白袖将啤酒推远了点。
“你说过的,你跟我保证过的!”偌大的办公室里,徐峰正在跳脚。
他急得满头是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整个房间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时不时停下来,惊恐地看上一眼地上的人尸。
那人的左胸完全被掏空了,流出来的血染红了木质地板的缝隙,形成了一滩不规则的湖泊,并且还在向外扩散。
徐峰太阳穴处的青筋跳了跳,他迈开腿,像是怕沾上什么脏污一般,神经质地从那滩血迹上跳了过去。
地上躺着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徐峰认得他,那是他爸的秘书,今年只有二十四岁,是个非常优秀的部下,也是徐震业的得力助手。
他优秀到什么程度呢?是徐震业每次在徐峰面前提到他时,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要是小赵是我儿子,我做梦都能笑醒”。
可就在刚才,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原本还十分鲜活的男人直接被人挖掉了心脏。
办公桌后传来一阵咔嚓、咔嚓,好像是啮齿生物在咀嚼食物的声音。
徐峰知道,那是“那个人”在享受他刚刚得来的美食。
他闭上眼,深呼吸了几次,才终于做好心理准备,猛地转过身去,崩溃地泄:“你明明和我说好,不会再吃——”
他的声音忽然顿住,怕得抖,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得不能言语。
他的父亲徐震业,就坐在那张办公椅后,像往常一样,只不过正沉睡着,像是一具死尸那样躺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