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雨就停了,栖南睡一会醒一会,天不亮就穿好衣服起了床,洗漱好站在窗边看了会儿花瓶里的百合花。
瓶子里的百合花没有昨天那么鲜亮立挺,窗台上掉了几片叶子,有几朵花瓣边看着软趴趴的,快蔫儿了。
他揪下一片百合花,一个人离开了兰亭。
中午栖南正在公寓睡觉,接到了桑奕明的电话。
桑奕明问他冬天有没有时间,他们公司接了个项目,需要去南极拍摄,大概在冬天,明年一二月份快过年的时候,具体时间还没确定,桑奕明说他还需要跟客户再确认。
桑奕明公司是做创意广告的,栖南是专业的摄影师,两个人合作过很多次,他接到这个项目就想到栖南以前去南极拍摄过,第一个就想到了他。
栖南想了想自己后面的安排,冬天他没有工作,就算有也可以往后延,直接答应了桑奕明。
桑奕明还跟他说,他这次的安排也会带着方言,他想在南极跟他求婚。
栖南笑:“行行,知道了。”
桑奕明又说:“先替我保密,到时候你帮我们拍照。”
栖南“啧”了一声:“知道了知道了,别秀了。”
挂了桑奕明电话,又收到几条朝岸宁的微信,他可能是刚醒,一下给他了好几条。
问他早上什么时候走的,问他早饭吃了没,又问他下巴好点儿了没。
如果没有昨晚的事,栖南还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把朝岸宁当小弟,跟之前一样,兄友弟恭和和睦睦简简单单相处。
但现在不一样了,栖南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朝岸宁。
朝岸宁小时候也黏人,但不像现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藏了很多东西。
栖南又摸了摸下巴,已经好多了,但手指一碰还有些疼。
除了下巴,就连眼角的触感也没消,朝岸宁舔他眼角的那一下,栖南不敢回想,温热,潮湿,一想浑身麻。
昨晚的朝岸宁像个……疯子。
栖南打了半天字,删删减减最后只了一句我在家补觉,然后再没回朝岸宁消息。
栖南昨天喝了太多酒,早上没吃东西,胃里空荡荡还泛着酸,又去浴室洗了个澡,叫了个外卖。
栖南在公寓里睡了两天,中间一次门都没出过,朝岸宁又信息问他,后面港城的照片还拍吗?
他看着信息想了想,以后不可能真的不跟朝岸宁来往了,他还是他小弟,那天晚上他们都喝了酒,不理智,现在酒醒了,能过去就过去吧。
栖南给朝岸宁回了个“拍”。
休息了两天,栖南脸色稍微好了一点,下巴上的手指印也彻底看不见了,他在浴室里捯饬了捯饬,回了趟姥姥家。
姥姥姥爷不在家,方言跟桑奕明大白天都在睡觉,听说他们昨晚去山上等日出,一夜没睡。
还挺有情调,栖南想。
他回来是要找朝岸宁小时候的照片,以前他拍的照片都被姥姥收起来了,足足装了好几个大箱子。
方言醒了,看栖南在找照片,进去帮他忙。
栖南尽量把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收好,但他弟弟方言打小就是个情绪敏感的人,很快就现他不对劲,问了他半天。
“哥,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是有烦心事,刚跟负心汉离了婚,又来个小弟跟他表白,他现在头都要炸了。
方言他们都知道朝岸宁回来了,问了栖南两句。
栖南现在一听到朝岸宁,浑身下意识紧绷着,不知道该说什么,随便应了两句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