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距离那条小巷还有一个街口时,陈迹看见远处的火光迎面而来,似有人正举着火把寻找什么。
他迅速躲入墙下的阴影里,快速思考对策。
来者必然是密谍司,自己若是就这么走过去,一定会和对方撞上的。
要直接退走吗?
不行,他必须回到那条巷子里,才能将今晚的事情圆上。
陈迹吃力的爬上房顶,小心翼翼的猫着腰避开搜寻。
好几次有密谍朝房顶望来,他都只能先趴下,缓缓匍匐前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迹的体力也将消耗殆尽。
终于,那条小巷子近在眼前。
他扒着墙头悄悄滑了下去。
可落地时,他只觉得脚下一软,摔倒在积水里。
失血过多,虚脱了。
陈迹挣扎起身,从杂物堆里将景朝谍探拖出来,将周围伪造呈厮杀后的痕迹。
然后摆弄着景朝谍探的尸体,让双方恢复成他最后以刀鞘勒死对方、仰躺在地上的姿势,假装自己是在杀人后,因伤势过重而晕厥。
但是他的伤势还不够重,不够消除金猪的疑心。
陈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将匕首握于景朝谍探手中,自己则握着景朝谍探的手,狠狠挥刀向大腿先前割开的伤口处刺去,直至匕首没至刀柄。
刹那间,钻心的疼痛袭来。
陈迹浑身痉挛,额头上的冷汗也如黄豆般落下。
可从始至终,他都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不仅如此,陈迹还用手捧着地上的积水,不停的淋在伤口上,这样伤口渗出的血才不会出现雨前、雨后的差别。
陈迹强撑着做完这一切,直到朦胧间看到巷子外有火光攒动,才缓缓闭上眼睛,放松心神,真的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金猪在密谍指引下,来到陈迹身旁蹲下查看。
他先是扒开陈迹的眼皮,取来一直火把在陈迹眼前晃动:“眼皮没有抖动,瞳孔收缩慢,还真是昏迷过去了啊!”
金猪又摸了摸景朝谍探脖颈上的伤口:“用刀鞘勒死的,临死前还扎了这小子大腿一刀,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能单独杀死谍探啊,是我小瞧他了!”
金猪话锋一转:“可景朝谍探身手远超常人,这小子又是如何取胜的呢?难道真的吉人自有天相!!等等……将陈迹衣服全部解开,我要查看一下伤口,他很有可能中途离开过,然后回来补的伤势。”
下一刻,密谍撕开陈迹的裤子和上衣,露出里面的刀伤来,却见两处刀伤都因长时间泡水而泛白肿胀。
好在陈迹提前在腿上割开了一条口子,任由其泡水肿胀,不然此时金猪若发现这伤口是新伤,必然暴露。
这便是陈迹差点错过的细节。
密谍对金猪说道:“大人,刀伤都有一阵子了。没有作伪,腿上顶着这样的刀伤,是没法自由活动的,他应是与谍探厮杀后就昏厥在这里了。”
金猪松了口气:“看来真的没有问题,难道是我太多疑了?”
“大人,现在怎么办?要送他去医治吗?”
“不行!”金猪摇摇头,“抬去内狱,请医生到内狱给他医治,若他醒了,第一时间告诉我,我还有些事情要询问他。人在虚弱得时候,最容易问出东西。”
“明白!”
然而就在此时,巷子外传来声音:“各位大人,是否见过我的徒弟?瘦瘦高高的,穿着一身黑色衣服。”
金猪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巷子口,却见须发皆白的姚老头正站在巷子口,询问密谍。
正询问着,姚老头转头看向箱子里,皱起眉头:“金主大人啊,你怎么也来洛城了?”
“姚太医晚上好,这大半夜的来寻徒弟?“金猪笑眯眯的往前走了一步,将陈迹挡在身后。
姚老头一步步走过来问道:“你看见我徒弟了吗?”
“没有!”金猪摇摇头:“姚太医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金主大人身后是谁?”姚老头已经走到近前,看向地上躺着的陈迹:“这不就是我那徒弟吗?金主大人为何说谎?他为何躺在这里?”
金猪尴尬道:“哈哈哈哈,原来他就是您的徒弟啊,我先前不知道啊,他被景朝歹人所伤,我正要送他去医治呢。”
姚老头点点头:“那就劳烦大人派两位密谍把他抬回太平医馆吧!”
金猪下意识说道:“不行。”
姚老头疑惑:“这洛城还有哪里治病比我太平医馆更厉害吗?难道是我这徒弟犯了事情?”
金猪迟疑了一下:“没有犯事,反而有功。”
姚老头松了口气,语气却凝重:“他若是犯了事情,金主大人可随意处理,可他若是没有犯事情,那我要写信给内相大人,问问他,密谍司扣下我徒弟是何道理!”
金猪沉默许久,最终对密谍挥挥手:“帮姚太医把陈迹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