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燭火幽微,帳幔半掀,安神香的味道淡淡繚繞,身旁有輕淺的呼吸聲。
她緩了緩神,反應過來,她已是在齊韞的府邸了。
轉頭看到睡得並不安穩的綠凝,沈懷珠小心支起身,欲下床倒水喝。
腿腳方動,一陣脹痛襲來,沈懷珠沒忍住,倒吸一口涼氣。
綠凝驚醒,見沈懷珠睜了眼,驚喜出聲:「娘子你醒了!」
眼見她一撇嘴,又要哭了,沈懷珠趕緊摸摸她的頭,安撫道:「我沒事。」
「娘子你滾下那麼高的山坡,一連兩日沒醒,婢子擔心的要死!」綠凝紅著眼為她墊好軟枕,讓她舒心靠下,又送來一盞熱茶。
沈懷珠沒想到自己昏睡了這麼久,啜了口茶,感受著腳踝處難以忽視的灼痛,問:「楊二娘子如何了?」
「楊二娘子當夜就在山頂找著了,倒是娘子你,第二日才在山後的半腰上找到,渾身是傷不說,還扭傷了腳,怕是要將養好些時日才能痊癒。」綠凝小嘴叭叭說個不停,猛然想起什麼,一拍腦袋,「郎君說您一醒就去知會他,我險些忘了。」
說著匆忙起身,咚咚咚往主院去了。
沈懷珠看著她轉眼跑沒了影兒,淺淡的笑意漸收,回想那夜在山頂,趙勤不知怎麼,心思迴轉,突然不管那突厥人死活,讓她儘管殺去。
應是在她說完那句話後。那句誆騙他道出幕後主使的話後。
恐是他認為齊韞已洞悉一切,是以還想與她周旋片刻,探尋究竟,可她那番話直接否定了他的猜想,讓他心中狂喜,可以毫不猶豫地離開。
前後想明白,沈懷珠無奈扶額,果然是近來過得太舒坦,竟能在口舌之上犯錯。
這時,門口傳來綠凝的聲音:「郎君裡面請。」
第7章揉腳
間錯的腳步聲及近,門扉搖動,畫簾上雍麗的綻芙蓉逐風翩遷,將欲落下時,被一隻修長的手分拂。
畫簾被攏去,揭出年輕郎君英雋如刻的玉面。
更闌人靜,正是酣困之時,而他蕭蕭肅肅,衣冠齊整,顯然尚未歇息。
他對上沈懷珠定定看來的目光。那目光一瞬不瞬的,不算堅強,也稱不上憐弱,飽含其中的似乎是倚賴,也有後怕。
兩人緘默著互看了半晌,直到燈燭一晃,室內亮堂幾分,齊韞才先敗下陣來,收了眼中那點審視之意,卻不肯再近那床榻半分,聲音也談不上溫切:「感覺如何?」
沈懷珠斂下眸光,吶吶回道:「腳疼。」
齊韞瞭然點頭,「你這傷緊要,若非診治及時,怕是要留下隱疾。」
「隱疾?」沈懷珠驚恐抬頭。
齊韞如願以償看見她的失態,向來寡淡的眉眼難得帶了幾分笑,「放心,跛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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