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会来事,换作其他妃嫔,还穿什么衣裳。
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喉咙涩得发苦。
贤妃坐在皇上对面,见他低头看着《山海经》,神情一派认真,她没去扰他,而是支起下颌,阖起了双目,羽鸦似的睫毛铺排而下,静静地临窗听起了雨声。
皇上搁下手里的书,率先坐不住了,“爱妃不怕打雷?“
贤妃猛然睁开眼,看向他时,眼里盛满了笑意,“臣妾不怕,反倒格外地喜听这夜雨声。”
宣景帝不觉地跟着她笑了,“为何?“
“皇上听听这雨声,“贤妃趴在窗口,看着扑簌簌的雨水淋漓落下,动情地和他说了起来,”像不像千军万马的破阵声?“
她欣喜地望着窗外的夜雨,他则一眼不瞬地看着她笑。
“这话怎么说?”
“臣妾幼时趴在祖父膝上,曾听他一遍遍地将雨说给臣妾听。”
“这潺潺奔涌的流水声,好比那万千战马踏入沙场的扬蹄声,雨点急促地砸在屋檐上,劈里啪啦一阵弄响,兵刃交接,殊死搏杀,夹杂着风萧萧的呜鸣,利箭破空而出,一箭封喉,最后轰下一道闷雷——”
贤妃转头望向了宣景帝,“皇上,铁骑攻破了大门,城破了。”
猝不及防地,宣景帝伸手抵住了她的后脖颈,将人捞过来,低头封住了她的嘴。
贤妃紧紧地偎在他的怀里,由着他肆意夺吻。
夜雨阑珊,廊道上由远及近地传来了喧嚣的人声。
宣景帝离了她的唇,由着她小口地喘气,他气息难平地喝道:“陆福海,外面怎么回事?”
陆福海小心地说道:“回皇上,贵妃娘娘屋里的波斯猫疯了,抓伤了娘娘的手,娘娘又是素来怕打雷的,想请皇上务必去一趟华云宫看看。”
宣景帝冷沉的脸色比窗外的乌云还要吓人,他低头瞧着怀里的贤妃,轻声问她,“爱妃私以为,朕要不要过去一趟?”
贤妃被他问得僵住了身子,片刻的温存荡然无存,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将头埋进了他的颈窝里。
“皇上的心思,臣妾不敢妄加猜测。”
宣景帝又是轻声一问,“爱妃想不想让朕过去?”
这话说得好比她的一句不愿意,他便会不管不顾地留下来。
贤妃咬着唇嗡声道:“皇上的雄才伟略,岂是儿女情长能束住手脚的?”
“爱妃倒是看得透彻,难怪你什么都不争。”
宣景帝松开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春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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