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敛了笑,低眼瞧着她说,“谁跟你造的谣?”
她讪讪地收回了手,“怎么,你去礁岛,不是寻我去的?”
“是去寻你,不过不是空手而归,我劫了一艘倭寇的马船回来。”
裴轶复又问道,“你手掌的那个疤痕消了没有?”
谢兰若一下没反应过来,他就捞了她的手要去看那道伤疤,被她一下抽回了手。
这动作突兀得让裴轶失掉了面子。
她举起双手,摊了掌心在他跟前晃,“看仔细了,一点疤都没有,都是你那无极膏的功劳,我这还有要事去办,先走了。”
裴轶不知为何,不太欣慰得起来,回头就见她朝大帐走了过去,而李元绪站在帐门口,已然恭候了她多时。
谢兰若进帐后,就把去找董方卓讨粮的事和他说了,李元绪冷寒着一张脸,不置可否。
她试探地问着,“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下定了决心,要和川渝军打起来?”
李元绪盯着她的手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移了目光道,“信不过你。”
谢兰若拿过桌上的笔墨,摊开宣纸,执笔写起了字,“我立军令状。”
“少来这一套,你要是讨不回那二十艘船上的军粮,我能要你的脑袋?”
她挥笔而就,在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下了军令状,双手呈到了他面前。
他扫了一眼那拙劣的字迹,看向了她的右手,问她:“你这手怎么了?”
谢兰若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一个个地都关心起她的手来,“什么意思?”
李元绪极其艰难地看完了她的军令状,“要不是手废了,怎么写得出这么丑的字?”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说字丑,“李将军,去找董方卓要粮这事,你允还是不允?”
他面色清冷地拿起笔,在她的军令状上大大地划了一个叉,把笔扔到案桌上,还不忘嘴上嘲弄她道:“字太丑,不予通过。”
“李将军,这事关乎到军情局势,还望你酌情通过。”谢兰若执拗地将军令状再次推到了他面前。
李元绪没有丝毫妥协,“谢将军认为此事重要的话,那就练好了字,再把军令状呈上来。”
她的暴脾气,又一次被他给点燃了,“难怪师父说你近来不对劲,还让我好好地劝劝你。”
“那你劝了么?”
他不怒反笑道:“没劝的话,可不得受着。”
“李将军,劝你还不如远远地躲着你,”谢兰若冷板着脸问他,“我睡觉的营帐安排在哪里?”
“什么营帐?”
“师父他们仨共用一个营帐,像我这种级别的,不得单独有一个?”
她要营帐要得理直气壮,他却半分面子都不给她,“谢将军从哪里醒过来的,就回哪里睡去。”
“那是你的营帐。”
李元绪调教她道:“知道就好,你无处可去时,是我收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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