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畏缩在人群里的华南在片此时一点依靠也没有。他孤零零的站在空旷的广场中央,显得无地自容。
在几百双眼睛注视下的华南大脑一片空白,他仍然在摸索着缥缈的空气,县令眼见他不言不语,连忙开口道:
“可能这次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你们也别把他吓到了,余掌门,你上来说点什么吧。”
余掌门闻言要悼词,摇了摇头,缓缓地走向华南。
全场都在寂静等待,只有少年的心在吵闹:讲出来自己的信念还是由父亲隐瞒自己。
两人关系并不好。
正当余掌门要开口时,华南像下定了某种决心,撒开父亲伸向他对手,挺直了腰板向四周的人铿锵有力的说道:
“我,余华南,是吴廉山的弟子,受他箴言教诲,领到一身绝学,可天有不测风云夺我亲师!奈何我学艺不精。。愧对良师…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是老奸巨猾堕仙!是无恶不作的石魔!他们既然夺舍我…我将来必定让他们万劫不复!……。”
少年愤怒的气息里带着一丝颤抖,他吐出了一身怨气,却感到自己微乎其微。
余掌门没有多说,只是用惋惜的眼神回味着意气风的少年气。
掌门对众人摆出一副欣慰的表情,言道:
“好男儿,不愧是昆仑一脉的传承!”此话一出,场上进入短暂的喧哗。
转眼他又对还在回味释然的华南说道:“华南,你有所不知…其实…你是昆仑一派的后代。”掌门顿了顿语气,看着华南思绪凌乱又补充道:
“你生父生母被在横渡时虚空失踪,到今不见其踪…,我曾与他们是补天名楼的至交,他们只嘱托了我一件事,那就是照顾好你…而今,你也有目标了,今日我想对你说……”
“你说什么!”
思绪拉回十五年前,齐欢和梁娩夫妇剑尖对指,面对撕裂的虚空,两人颇有默契抬起剑柄来,一股涡流般的金光从剑格缠绕到两剑交锋之处。
“晚。”齐欢看向梁娩。
“欢。”梁晩看向齐欢。
夫妻二人同时撤了一步,将持剑的手向后伸去,宛如一个蓄势待的弹弓。
“十二剑诀!”一男一女豪迈的声音到声音在昆仑神山回响了许久,只剩一位青色长衫的青年,他迷茫的望着手里那个眼眸澄澈的孩子,恨不得马上和夫妻二人移形换位。
闪电在青年手的里用的游刃有余,而今天却跪在昆仑山仙殿的金庭雷电之下。
“实属弟子无能,没能拦住他们!”余玖晟无力的捶打着地面。
“不用自责了,该罚就罚,我昆仑仙殿不通私情,但从今往后…你也不用待在这里了。”
余玖晟手里的婴儿突然哇哇大哭起来,他的第一反应是去哄孩子。
圣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只手撑着头,漠视那两个生命。
“罚我赶我都可以,那能不能先让孩子有个安居之所!”
圣人忽略了这个天才少年的过往,他看不到一束光,轻飘飘的说道:
“罚……”
在众人的目视之下,一道箭矢般的惊雷在玖晟的背上炸裂开来,撕心裂肺的惨叫的抑制不住的外泄,全殿上下没有一人敢言,只因是先天圣人的抉择。
殿内的金光闪了九下,堪比一场大乘期的雷劫。
金碧辉煌的殿堂里蜷缩着一名浑身焦黑的战士,他手里的婴儿已经哭累了,悻悻然的睡了过去,只有玖晟一人在痴笑着看着鲜活的生命。
他大喘着气,不屑的对圣人说道:“算您狠…这孩子还得我自己照顾,将来我把他养大了送进仙殿学习没问题吧……”
“我只说’你‘可以永远离开。”圣人打了个哈欠,就像一切如往事平常。
就这样,失意又高兴的青年与鹅毛大雪中逐渐融为一体,从此远离通天河……
该来的终究会来,离去的少年终有他的的理想,余掌门平静说出那几个个字:
“从今往后,你便不再是我余家的了……去找你属于你的大家吧。”
没有雷罚,没有驱赶,只是最普通的告别,华南愣了一愣,抓着余掌门的手冲出团团包围的人群。
到了一片空地,华南激动的喊道:
“你…你不是我父亲吗?我…我不是余家未来的传承人吗?我不是……”
“你是,你都是,只不过…现在不是了。”
广场内传来空天的哭声,掩盖过少年的质问。
“华南,你已经找到自己的道了,你曾经问我有谁是成功逆天改命登上仙路的,我现在告诉你,现在,乃至过去的你,一直在与命运斗争,我说过,赢家,是不会问结果的,他们的命,赌在沉重道责任上,赌在想逆天改命的心上。”
立阳当头,华南不知是福是祸,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转头跑去给师傅的刀进行沐浴。
他冲向广场扒开一个又一个无所事事的人,不顾众人的梭教和阻拦,一把推开祭师抢过木瓢。
他看到骨刀的那一刻就仿佛见到了师傅的身影,他迫切但仔细的用瓢淋洒着残缺不堪但依旧锋锐的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