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保胎药哄骗了欧阳敏,让她误以为自己服用的是堕胎药,就这样哄骗了三个月,这个孩子算是保住了。”
“那之后,我再没见过欧阳敏,直到听说她生下了洪昆,之后郁郁而终…再之后,我继承了医馆,支合会的人也没再找过我麻烦…就当我以为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地过下去时。十八年后,一个年轻人找到了我。”
“他对我施以极刑,向我逼问那段往事,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拜他所赐…他就是洪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但眼瞎了这么多年,我反倒看明白了……”
玷污欧阳敏,让她生下洪昆,多年后,再利用这层“父子”关系,不断挑起洪氏父子之间的猜忌。
几十年如一日的猜忌与不被重用,让洪昆的行事作风越癫狂。
直到令洪昆在这种夹缝中,彻底成长为一个狂妄偏执的怪物。
带人破坏各社团的交易、挑动联合堂与其他社团的争端。
直到……手刃撒旦,洪捍广!
一切的源头——蔡阿苏!
砰!
陈厌踹开门,戏院之中,一个背影。
那把椅子立在戏台前,蔡阿苏仍痴迷地看着。
妓女穆素徽、才子于叔夜,还有侠客胥长公。
三个人咿咿呀呀,不停拉扯,蔡阿苏摇头晃脑。
这出戏他已经看了几十年,但怎么都看不厌。
“阿苏佛啊,你在这里坐多久了?”
陈厌扯了把椅子,坐到蔡阿苏身旁,看一眼台上的三名戏子,接着侧头说道。
好像支合会的覆灭与他无关,蔡阿苏嘴里念念有词,跟着戏子的念白嘟囔。
陈厌的余光中,腿影晃动,戏台上的红色地毯细尘飞扬。
过了半分钟,蔡阿苏才缓缓转头,眯着眼打量这位不之客,他微微颔。
“你……陈厌,很好。江山代有人才出,我们这些老家伙是时候该离场了。”
说完,他的目光从陈厌手中的匕上收回,继续目不斜视。
但此刻,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还是做不到慷慨赴死啊。
陈厌将匕抛起又接住,银光快在蔡阿苏肥胖的脸颊上沉浮掠过。
他肉脸轻颤,额头上生出细密的冷汗。
“现在,这里有四名戏子?”
“你讲什么?”
蔡阿苏猛地看向他。
陈厌平静与其对视。
“难为你,几十年如一日,演一个人,唱一台戏。”
“你讲什么怪话!”
那双细眼一瞬间在圆盆似的脸上竟瞪得同灯泡一般大,布满血丝,瞳孔惊恐闪动。
锵!锵!锵!锵!锵!
“我讲,唱戏的人在台下,看戏的人在台上!”
当!当!当!当!当!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
砰!砰!砰!砰!砰!
“你的心跳很快。”
“心不跳,人就会死。”
“数十年如一日,做看别人眼色的傀儡,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啊!”
蔡阿苏不敢置信地盯着陈厌,眼皮缓缓下垂,沉默。
戏台上。
胥长公:“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