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平怂的让人无言以对。
劫匪看着连自己亲弟弟的灵牌都能随意丢弃的林清平,眼里的鄙夷,几乎都要隔着麻袋溢出来。
也不知道是无心的还是有意的,其中一个劫匪往回走的时候,竟然一脚踩在了林清川的灵牌上,实木雕刻的牌子在瞬间四分五裂。
林清平下意识的想要去抢,却在看到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大刀以后不敢再动弹。
“啧,还是武兴侯世子呢,自己的亲兄弟都要被人刨坟了,都不敢吭声!”最后一个劫匪大笑几声,最后走到棺木旁一脚踢翻。
几百斤的棺木立刻倒地,从里面滚出一袋袋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以及装着林清平尸骨的坛子。
“都是些金银,没有什么值钱的古董字画。”翻找棺材的土匪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个坛子踢飞。
坛子在空中炸裂,最后散落进一旁的护城河里。
“清川!”尚未燃尽的一截大腿骨落进护城河,很快就被水流冲走。
几个劫匪对视一眼,最后领着抢来的财宝四散离去,只剩下林清平趴在岸边对着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的尸骨和清灰咆哮哭喊。
林清川这一下,可就真的算得上是挫骨扬灰了。
林清平的哭喊声凄惨吓人,几个劫匪跑出很远都还能听得到他的声响。
几匹骏马在路边停下,带头的劫匪一把扯掉自己的头套,然后黑着脸说道:“太子每次都让我来干这种缺德事儿,我以后要是遭报应了,肯定是太子殿下害得!”
砚尘看着面前的封薇兰,随后也取下自己的头套,随后说道:“小公爷做的是好事,不会遭报应的,就算真的要遭报应,也有我们殿下在前头顶着!”
“这都把人挫骨扬灰了,还不算缺德事?”封薇兰忍不住挑眉,“不过那林清平也真是够怂的,就这么随随便便一吓唬,就把自己的弟弟的陪葬直接丢给了咱们,就这样还搁那儿干嚎呢,非得装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也不知道给谁看!”
砚尘附和了几句,然后清点了林清川的陪葬,交给封薇兰:“小公爷,这些脏物要怎么办?”
“送到黑市去,换来的钱拿去福寿堂。”封薇兰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
福寿堂是很多年前皇后娘娘在成为皇后娘娘之前所建办的,里面收容一些被父母抛弃的女婴,以及一些中年守寡,又不愿改嫁的妇人,皇后每年大半的俸禄都送到了这里,汴京城的贵妇人们,也因着皇后娘娘的关系,每年都会往这里大笔大笔的送银子。
只是福寿堂越大,被人送来的孩子也就越多,其中也不乏生了大病难以存活下来的,纵然便汴京里总有富贵人家给福寿堂捐赠,可是福寿堂却依旧是入不敷出。
砚尘对这些金银财宝的去向没有任何异议,反倒是封薇兰在骂完太子以后,突然有了查看这些金银财宝的意向,便扒着袋子,仔仔细细的瞧着。
“之前听人说林家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那个时候我还不信,总觉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是看看这寒碜的陪葬……怪不得那林清川宁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一定要娶颜凌云做上门女婿!”封薇兰满脸嫌弃。
“小公爷还是嘴上留德,免得到了夜里要长口疮。”砚尘低声说道,随后看向封薇兰,“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当然是你去销赃,至于我们,我们当然是回去睡大头觉了!”封薇兰说完,拍拍屁股就要走。
砚尘虽然无奈却也并不打算出来,毕竟,更是那种地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林清川的棺材在路上被劫匪抢盗,不仅财宝被抢,就连林清川的骨灰都在打斗中被丢进了河水里,再也寻不到了。
林夫人在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直接两眼一翻撅了过去,等到大夫用针给他扎醒的时候,他才痛哭着说出一句:“苍天,你为什么一点念想都不给我留,我儿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人这般挫骨扬灰。”
林夫人哭的凄厉且绝望,就在整个武兴侯即将陷入悲痛的时候,下人突然开报:“夫人,六殿下来了!”
“六殿下?”林夫人满脸的错愕,“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说是咱们小公子生前与他算得上是至交,如今出了事,他也该来此悼念一番。”婢女轻声说道,“夫人,咱们要不要让六殿下进来!”
武兴侯夫人只要一想到他的小儿子就是说六皇子指使,去害颜凌云,以至于他的宝贝儿子被人一刀封喉,至今连尸骨都没能存下来,而且在死后,还要恶名昭彰,一想到这些他根本就不想见什么六皇子,满心满眼只有自己那个再也不能喊自己母亲的宝贝儿子了。
林夫人悲痛欲绝,可武兴侯尚存理智。
他有两个嫡子,更有许多庶子,失去一个儿子虽然悲痛,却不至于让他因为这件事情忘却了自己所图谋的东西。
所以当他知道六皇子来悼念的时候,第一时间出门迎接。
武兴侯看到站在那里的贺洛潼,忙不迭的走上前去:“殿下,府上的这点事情竟然还要让你亲自来一趟。”
“清川是我的好友,他横遭飞祸,我自然是要来看的,只是前2日手头上的琐事太多,实在是抽不出来空,一直到今天才得了功夫,便第一时间赶过来了。”贺洛潼握着武兴侯的手,满眼悲痛。
武兴侯第一时间握住贺洛潼的手:“难为殿下有心,只是夫人心中悲痛,无法前来迎接,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怎么会呢!”贺洛潼看着面前的武兴侯,一脸的悲棉,“之前我母妃也带着夫人去求过皇后娘娘,只是娘娘说什么都不肯见,连带着我母妃也被责怪了一番,出了这么大的事,可偏偏我们什么忙都帮不上,实在是于心有愧。”
武兴侯忍不住红了眼圈,但还是说道:“我家川儿若是知道殿下这般惦记他,想必也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