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阳一惊,然后心虚地低下头,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Jsy先生就是靳隼言,他知道以后吃惊了很久,可这件事他没和别人说过,一直当成秘密藏在心里,他怕谢濮误会,连忙说:“哥你放心,我没和别人说过。”
“我知道你不会告诉别人。”谢濮从未怀疑罗阳的善良,“我在想要怎么和你解释,我一直瞒着你这件事,作为朋友,我太不坦诚了。”
罗阳愣了愣,从谢濮来四院的第一天,他就敏锐察觉到谢濮内心的封闭,他把自己关进小世界里,旁人很难能走进去,他自己也很少走出来,即便与人相交也是若即若离,今天谢濮说出这样的话让他出乎意料,但不免高兴,“不会啊,朋友也不一定都要坦诚,谁都有秘密嘛。”
谢濮释然点头,“嗯,走吧,不是要吃冰棍。”
他们继续往活动室的小商店走,罗阳这些天来也看了很多关于靳隼言的新闻,这时候和谢濮同仇敌忾地说:“哥你不要难过,你们分开了也好,我看靳隼言就是个大渣男,和他联姻的对象肯定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转角处传来一声轻笑,蒋雪青叼着烟走出来。
他将罗阳方才的话听了个彻底,目光在谢濮身上转了一圈,才看向罗阳,“你未免想得太单纯了些,所谓联姻,不过是两个家族缔结的一份合约,所以不管靳隼言是渣男,还是……骗婚同性恋都算不了什么。”
合约双方各出一件商品,商品的优劣事实上并不重要。
而且这场联姻也不像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杜家是老牌企业,与靳隼言适龄的女孩有好几位,却偏偏选了一个身份尴尬的外孙女,很明显,这位杜小姐是个牺牲品,而靳氏这边,由靳文东做主同意联姻,与其说是合作,不如说是他对靳隼言的一场形象改造。
靳隼言出院后几次闹事,导致靳氏风评下跌,尤其靳文东重病以后,其他股东蠢蠢欲动,靳隼言此时想要顺利上位,必须得变回大众眼中的“正常人”。
罗阳没想到蒋雪青会突然出现,还听到他之前的话,有些尴尬地问:“蒋医生也来买东西?”
“再不吃点东西要晕了。”蒋雪青晃了晃手中的面包。
他脸色看起来确实很不好,谢濮正要开口询问,蒋雪青就像猜到了他要问什么一样解释说:“没熬夜喝酒,这次是个意外。”
罗阳买完了冰棍,有点好奇地问:“蒋医生,那你以后会不会也……联姻啊?”
蒋雪青的背景同样不简单,罗阳忍不住想,难道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婚姻都是这样的吗。
蒋雪青很坦荡地说:“以前也许会,但现在不可能了。”
罗阳听得纳闷,“为什么现在不可能了?”
蒋雪青勾唇,没说话。
当然是因为他现在已足够强大,那些人不敢再轻易地拿捏他。
他不由得想起一些关于高中的记忆,那段他和靳隼言的关系被现的日子,他被关在阁楼,每日的食物只有一杯水一块面包,这些食物对于正在长身体的高中男孩来说不可能足够,可他一次也没有求饶。
他当然知道他的父母打的是什么主意,无非是想让他哀求道歉,放下自尊刨开脸皮变回他们永远听话的玩偶。
可蒋雪青早已生出反叛的念头,区区饥饿和痛苦不会让他屈服。。
“蒋医生?”
手臂被推了推,蒋雪青回过神,“怎么了?”
谢濮面露担忧,“你表情看起来不太对。”
“是么。”蒋雪青摸了摸自己的脸。
时隔多年,他还会露出恨意吗?
被关在阁楼的第三十二天,一个和他关系很好的园丁偷偷打开了阁楼的窗户,让他顺着木梯爬出来,可他饿了太久,实在没有力气,从梯子上摔下去,他摔断了右腿。
断腿还没完全愈合,他就被送出国,当天刚好降下冬天的第一场雪,寒冷刺痛他的四肢百骸,他在飞机上誓,再也不会做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而今,他确实做到了,那些人再也无法压制他,可靳隼言已不是高中时期的靳隼言。
偶尔的一瞬间,他甚至会把靳隼言当做一个陌生人。
周日是表弟程天恩的婚礼,谢濮在医院那天答应会参加,前一天又收到林文清来的提醒信息。
靳隼言有两天没回别墅,谢濮只能在电话里和他说起这件事,电话那头的靳隼言似乎很忙,匆匆丢下一句可以就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