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晕了?我还没讲完呢。这些年经过我对这识海方面的研究,我现‘混沌海’如果是识海最深层,那么它下面还有‘最最深层’的境界。唉,反正你从这里出去后什么也不会记得,干嘛把自己整晕啊……”无面人或许真的是太过无聊了,一个人对着晕倒的朱官桂涛涛不绝。
“内心其实并不畏惧任何东西,但却极其怕麻烦,始终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呵呵,小家伙,你确实是个有趣的人。”无面人坐在朱官桂身边,看着这个强行晕倒的人,感叹道,“可是,在这世间大潮面前,又有谁能独善其身?不管你愿不愿意,整个时代都会推着你前进,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了……”
朱官桂醒来时,觉已是深夜,月光朦胧。
他还在翠竹居的床上躺着。
“我好像……又见到了柳伯伯?”他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师弟,你感觉如何?”吕洞宾在将心魔囚禁后,便回到了人间的青城寨,自从青城寨回到这片妖界,便一直在他身边看护。
“师兄从青城寨回来了?”朱官桂喜道,“妙珍姐她们如何?还有牡丹嫂子、老虎他们如何?”
“挺好。”吕洞宾虽然口上说着挺好,但神情间还是有些落寞。
“怎么,出什么事了么?”朱官桂心中一沉,他下了床,将衣服穿戴完毕。
“确实挺好。”吕洞宾淡然一笑,“我原本是想回去告诉牡丹他们真相,顺便看一看能不能让她们记起你来。没想到他们连我都忘记了,我起初很失落,但略一思考下后,便心下微微释然,忘了就忘了吧,反正我的真实身份只是一个‘工具人’,又何必自寻烦恼?”
“师兄,你不必如此。”朱官桂劝道。
“呵呵,师弟不必担心,只是心中难免会有些遗憾罢了。能有小师弟你相伴,我已经知足了。再说了,‘吕洞宾’可不仅仅只会谈情说爱,‘斩妖除魔’的本领从未弱于任何人!”吕洞宾豁达地笑道。
朱官桂见吕洞宾如此,心下稍微放宽了些。
“我那主人云净仙子做事可真是滴水不漏,她为了让所有人都忘记你,应该在你出现过的地方都跑了一趟。”吕洞宾叹道。
“无妨,至少她们还没有受到伤害。”朱官桂说道。
“师弟,我倒是打听到一些别的消息,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吕洞宾道。
“什么消息?”朱官桂问。
“有关你哥哥的。”吕洞宾道。
“请师兄告知我详情!”朱官桂很激动,他现在最关心的事情之一便是自家兄长朱辛夷的安危。
“他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吕洞宾示意朱官桂不要激动,“炎龙川自本朝建国开始,便执行了‘重文轻武’之策略。更有皇帝向天下昭告;富家不用卖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安房不用架高梁,书中自有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出门莫恨无随人,书中车马多如簇;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这些跟我哥有什么关系?”朱官桂不明所以。
“小师弟别急,听我给你慢慢讲来。”吕洞宾不紧不慢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真正的原因是‘进士五甲以上即可授官,升迁之与升位之高,非他途可比’。正所谓: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
“抛开别的不谈,据小师弟和我两个世界的见闻所知,无论何时何地,‘官’都为‘肉食者’,是处于社会食物链顶端的存在。不知我说得可对?”
朱官桂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不管是在饥荒还是其他灾难面前,为官者总能过得比普通凡人更好些。”
“所以读书人一旦科举登第,必将会光宗耀祖。在这种巨大的诱惑面前,别说十年寒窗苦读,就是二十年、四十年,都有人愿意去付出。这种环境导致了本朝一个特殊的现象:榜下捉婿。”
“每次榜之日,各地官员、富绅们几乎全家出动,争相挑选登第士子做女婿,那情景简直就是抢,坊间便称其‘捉婿’。今界科举放皇榜之日,更是热闹。”
吕洞宾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小师弟可知今界榜为谁?”
“我哥。”朱官桂毫不怀疑自己哥哥的实力,“所以,他也被‘抢’了?”
朱官桂似乎明白了朱辛夷最近在忙什么了,他心中已经有了怒气。
因为不管“榜下捉婿”有多么夸张,也得人家登第士子本人同意才行啊。
如果朱辛夷“被抢”成功,那就说明他本人也同意了。
如此一来,宋妙珍该如何自处?
“不错,正是小师弟的兄长。”吕洞宾由衷叹道,“听人言,那一日朱公子被八家人马抢着,他们都看中了朱公子。可朱公子始终在那里稳如泰山,按捺不住要过来抢人的家丁,均被他以凡人的拳脚功夫轻松制服,直到皇家来了人。”
“小公主?”朱官桂问。
“不错,正是她。这小公主乃是当今炎龙川皇帝与皇后最宠爱的小女儿,她都出手了,其他人还有什么可抢的?这一日朱公子当真是风光无限。”吕洞宾叹道。
“也就是说,他不但忘了我,还忘了妙珍姐,连‘嶙峋骨剑’从哪里来的都忘记了?”朱官桂皱眉道。
“嗡——”
嶙峋骨剑着淡淡的光芒,瓢至朱官桂眼前,作点头状。
“他真的连你都忘记了?”朱官桂看着嶙峋骨剑问。
嶙峋骨剑又作点头状。
“云净仙子搞的鬼,将你取了来?”朱官桂问。
嶙峋骨剑再次点头。
“好吧,这么一来,我还真是无话可说,但愿他还记着‘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祖训。”朱官桂的语气中颇有伤感的意味。
眼前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他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展,他内心真的有一种无力感。
吕洞宾忽然在怀中摸索了半天,最后掏出一个红艳艳的鸡蛋。
“师兄这是要让我吃蛋补一补……不对,这上面有小红的气息,它是小红?”朱官桂微微一惊,“小红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