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三次后,厉桥南起身,抽出衬衣下摆,提起衬衫衣角擦拭着叶棠嘴角,以及脖颈上撒出来的水渍。
还没来的急掖回衣角,梁剑秋低声提醒,“继续,她需要大量喝水,便于排除毒。”
“……”厉桥南抬眸,不可思议看了梁剑秋一眼,谑道:“你看起来蛮像医生。”
“呵,你这是什么话?”梁剑秋轻笑一声,“不是看起来像,我本来就是医生。”
说完,梁剑秋见紧张的氛围有所缓和,稍微缓了一口气,顺手又递了一瓶水给厉桥南。
两瓶矿泉水下肚,叶棠泛紫的肤色貌似有所缓和,肌肤由泛紫过度到微粉。
胃里开始波涛翻涌,叶棠紧紧依偎在厉桥南身旁,紧绷的身体开始复苏,指尖不受控制的抽动两下,额头上直冒冷汗。
少倾,叶棠捂住嘴巴身体前倾,倒在洗手台边开始呕吐。
“啪啪啪,”厉桥南站在叶棠身后,轻拍她单薄的脊背,脸上表情变化不大,只有那双浅褐色的眸子,掠过危险的暗光。
梁剑秋收好药箱,立在工具间门板背后,目光一直停留在厉桥南脸上。
厉桥南是一个难得表情外露的人,今日也不例外,只是,情绪掩藏的再好,眼睛是骗不了人。
看出厉桥南十分关心叶棠,梁剑秋开口道:“她身体底子好,催吐之后,应该会好很多。”
“嗯。”厉桥南没有回头看梁剑秋,“我信你。”
“谢谢!”厉桥南一句“我信你”,让梁剑秋感慨万分,曾几何时,别说他们梁家人,就算是他的亲生父母,都不曾给予他充分的信任。
尤其是他在德国求学的八年时间,那段日子可以说是终身难忘的回忆。
还好梁剑秋终于等来了一个人的信任。
叶棠缓解的差不多了,厉桥南扶着她坐下,并亲自动手收拾洗手台里的污秽物。
叶棠看不过去,拉住厉桥南的手,黑茶色的眼睛里,眸光潋滟,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像一只柔弱小兔,若人怜爱。
收拾完毕,厉桥南擦干净手,摸了下叶棠的额头,转身对梁剑秋说:“拜托你一件事。”
“义不容辞。”梁剑秋没问具体是什么事,为兄弟一句“我信你”两肋插刀,在所不惜?
厉桥南回头,伸手捏了捏叶棠柔软的脸颊,复又看向梁剑秋,“送她回家。”
一个“好”字还没有说出口,叶家酒楼三楼卫生间外,拐角处传来浩浩荡荡的脚步声。
“我靠,坏了。”梁剑秋耳朵贴在门板上,脸上满是懊恼之色,抬手猛拍两下脑袋,转过头对厉桥南说:“刚上来时,看见叶楚然带着人到处找叶棠,我给忘了。”
再看刚缓过来一点劲的叶棠,此刻,想要带她出去躲起来,恐怕不是一件容易事。
情急之下,厉桥南让梁剑秋拎着药箱先走。
梁剑秋为难道:“我走了,你俩怎么办?”
“我俩反而好办,关键你若是留下,我们三个人才没法解释。”
“……也是。”没办法,梁剑秋只得从厉桥南身后窗户翻身出去。
“砰”的一声,厉桥南刚关好窗,工具间门外,传来叶楚然的敲门声,“叶棠,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