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路陪他輸完液後,就有事先離開了。
中途穆於曾經想過,是否要去醫院做個檢查。
然而心中有抱著一絲僥倖與逃避心理,想著那個人用了安全套,應該不會有事。
反覆掙扎過後,穆於決定上網自行搜索,最後去醫院旁邊的大藥房買了藥膏,回來後自己偷摸著在寢室廁所上了藥。
大概是醫院的藥水,加上對症的藥膏,第二天穆於就覺得身上的不適緩和了許多。
身後的異物感總算沒有那麼強烈,今日還有選修課,穆於無法走得太快,等趕到課室時,都已經快上課了。
一眼望去,周頌臣在人群中依然顯眼,坐在教室倒數幾排邊上的位置。
看見穆於了,周頌臣神色也沒什麼變化,一如既往地冷淡。
穆於見周頌臣身邊已經坐了人,自覺地沒有湊上前,而是在對方身後落座。
一堂課結束得很快,下課後周頌臣起身便走。
穆於趕緊收拾了書本,忍著疼小跑了幾步,拉住周頌臣的袖子:「等一下。」
周頌臣頓住步子,回過頭時,第一眼是落在穆於拉扯他袖子的手上。
雖然沒有對話,穆於卻覺得周頌臣的神情很怪。
穆於似碰了火般,趕緊鬆了手,舔了舔因為緊張而乾澀的嘴唇,他小聲說:「你一會有事嗎?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話音剛落,穆於就感覺到周頌臣的神情起了變化。
好像他提了一個極度荒謬的要求,那雙眼睛審視地盯著他半晌,才瞭然地挪開目光,似乎覺得他蠢不可耐。
如果是以往,穆於不會主動提出這種要求,他很有自知之明,清楚周頌臣對他的耐心有限,儘量不願惹人煩。
可是身體不適的時候,穆於就會特別想要呆在周頌臣身邊。
這仿佛是某種條件反射,又好比巴甫洛夫的狗。
幼時無數次被打之後,都是在周頌臣身邊度過難熬的時光。
這給他養成了不好的習慣,在極度脆弱的時候,他會本能地渴求著周頌臣。
周頌臣的手揣在外套口袋,指尖摩擦這兜里的煙盒。
繁重的課程與實習工作,已經足夠讓人疲累。
眼前這人總是那樣不識時務,令人討厭。
周頌臣冰冷地打量著穆於,他自然能看清對方泛著病態紅暈的眼眶,以及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嘴唇。
他知道穆於生病了,可是那又怎麼樣?
難道穆於病了,他就必須要花費時間和精力,陪他吃上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