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的话和zero对整件事情的描述盘旋在他脑海中。
他的一部分心神依旧放在前面的犯人身上,继续尽职尽责地完成跟踪调查工作。
但除此以外,他的其他所有部分都用来思考一个问题——如果另外那个主犯没有说谎,那zero是怎么知道连这两个犯人自己当时都不知道的地址的?
诸伏景光木然地回收了窃听器,木然地确认了犯人今天不会再出门,木然地前往南乡町的公寓调查。
主犯说的确有其事,且公寓安保升级也并非是早就规划好的事情,而是因为公寓于三天前出现的猥亵案。虽然犯人很快被警方捉住,但在居民的要求下公寓还是紧急升级了安保系统。
主犯没有说谎。这的确是意外和巧合导致的。虽然这一连串事件的生并非没有操作空间,但zero不可能会那么做。
诸伏景光已经排除了其他的一切可能,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项。
现在,他要么相信降谷零是个有预知能力的妄想症患者,要么就得相信降谷零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降谷零真是从未来的平行世界中穿越而来的。
诸伏景光感觉第一个可能更容易让他理解和接受一点。预知能力和系统,听上去不是差不多的东西嘛。
但压抑到喘不过气的心情鲜明地告诉他,他已经完全相信了zero的话。
诸伏景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乱糟糟的疑问和恐慌塞满了他的脑袋。
这并非是关于物理啊世界观啊那样宏大的东西,他现在对平行世界没有一点兴趣。
压倒他的是某些散又细碎的想象——
现在的zero是平行世界穿越而来的,那么原本和他在童年时期认识的zero去哪里了?
zero所说的都是真实生过的亲身经历,在zero的世界里,萩原后天就会牺牲,不,不止是萩原,zero还曾亲历了那个世界的诸伏景光的死亡……
zero看到他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呢?
他无从想象。
还有最让他恐惧的一点:
zero在自己也不清楚的情况下毫无征兆的穿越过来,那么有一天,zero会不会又毫无征兆的离开?
zero会再次消失在他面前吗?
就像12年前在车站前的挥手告别,不对,连告别都不会有了。
也许某一天一觉醒来,他就会突然现降谷零的躯壳中是另一个陌生的灵魂……
那时候,他该再去哪里找zero?
一想到这个可能,诸伏景光就感到手脚麻,空气中的氧气仿佛变得稀薄,每吸一口气他的胸口就在疼痛。
他几乎没有思考,就掏出手机。
手机的屏保是他前两天刚换上的被偷拍的zero。
扫过屏保上显示的时间,zero这个点还没有睡觉。
他点进通讯录。
拨号的过程非常不顺利,因为他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即使只是寻找zero的名字点进去都显得比受伤时还要困难。
在“嘟——嘟——”的等待音响起时他才后悔。
他想起来,自己的声音可能也是颤抖的,这可不行,会让zero担心的。
但已经没有了反悔的时间,挂断电话zero也会回拨过来,况且等待音才响两声,zero便接起来电话。
“hiro?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