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淮松手,站直,抱着手臂靠着墙站,懒懒散散的混蛋样子。
钟意被一记直球打得头晕目眩,曾经风里雨里在电视上做报道的新闻记者,按说应变能力和抗压能力都比正常人强悍,无数的凶杀、血腥现场都能面对镜头面不改色,此时此刻,直接丧失语言能力。
总有个人能治住你,于她而言,顾清淮就是那个能治住她的人,她垂着脑袋,像是没有回神,也像是神经被人陡然敲击所以脑袋一片空白。
从顾清淮的角度,只能看见钟意浓密的睫毛和挺翘的鼻尖:“你很惊讶?”
顾清淮站在自己面前,灯光从高处落下,他的头、眉眼都是墨一样的颜色,嘴角没有惯常的带着嘲讽的弧度,侵略感无法忽视。
钟意慢半拍,点点头。
顾清淮似乎被气笑:“真把我家当酒店了,以为谁都能来睡一觉?”
对上她似乎有些无措的视线,他冲着主卧扬了扬下巴,提醒她:“睡的还是我的房间我的床。”
眼前人冷冷清清,可是,混蛋又漂亮。
钟意这下连呼吸都不会了,脸红心跳。
顾清淮看起来是个光风霁月的冷淡帅哥,俊脸清冷如常:“早点休息吧。”
晚上,钟意躺在床上,她还是不敢关上所有灯睡觉。
好在顾清淮亲手做的木头城堡,上面挂了一圈小夜灯,在黑暗中和她遥遥相对,昏黄暖调,温馨极了。
他怀里的触感、他身上的味道,像是久久不散,以及他靠近耳朵说话的呼吸和热度,单是想起,都会脸红。
——你不妨大胆一点,住在家里,只是你的特权。
——换做别人,根本没有这个可能。
而后想起,他说,睡的还是我的房间我的床。
脸埋进枕头,热度无限酵,总觉得今天晚上会失眠。
不是因为她的失眠症,而是因为顾清淮。
又或者说,她的失眠症可以以他的名字重新命名。
她至今记得刚刚搬进来的时候。
她遇到危险,顾清淮找到她,说队里找他做工作。
局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诉他纪录片导演必须和主人公同吃同住。
他百般不愿却没有办法,因为官大一级压死人,领导话他能怎样。
他还说,自己清清白白一个特警叔叔,还要冒着名节不保的风险让她住进来,实属无奈。
说得可真可真了。
后来,说起自己住在他家,邹杨的第一反应就是——
屁!全市唯一一个排爆手!炸弹都得靠他拆!谁能拿他顾清淮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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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钟意起了个大早,潜意识里好像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她下床拉开窗帘,阳光暖暖落在眼皮,她脸颊的小绒毛清晰可见。
蓦地想起顾清淮说,住在我家,只是你的特权。
也想起魏寒说,钟意,你在变好,为什么不可以和他有可能。
锁住手脚的镣铐松动,筑在心尖的高墙倒塌,天光大亮一路亮到心底。
到队里的时候,邹杨人逢喜事精神爽,走路带风。
钟意用镜头记录下那张青春无敌的脸,被他感染。
邹杨:“钟导,早啊!()”
龔?麃??&1dquo;???()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顾清淮整队集合,镜头里他冷着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平直修长的剑眉,冷峭漂亮的凤眼,下颌有紧绷清晰的线条,简直就是禁欲系天花板。
钟意忍不住多看了会儿,却在镜头里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睛,心跳猛地一滞。
顾清淮淡淡移开视线,从昨天晚上的老流氓无缝切换不苟言笑的特警叔叔。
就在这时,特警支队其他大队的同事路过,拍了拍邹杨的肩膀:“哥们儿,你火了!”
邹杨还没来得及问,同事已经走远。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又或者是同事打趣胡说八道。
于是他对着人家的背影喊了一声:“是啊,我一直都挺火,反恐突击队的门面来着!”
中午的训练结束,每个人都饿得能吞下八碗饭,邹杨端着满满当当的餐盘在餐厅角落坐下。
陆陆续续的,刑侦的、禁毒的、反诈的几个学长学弟都来拍他肩膀:“你小子火了啊!”
邹杨这才察觉事情好像不太对,他问:“怎么回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