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濯没说话,此刻的他就是路人都能看出来心情不好。
可岑溪靠近他,纠结了会儿,抓住他的衣角往前拽了拽,红着脸摸了摸肚子撒娇:“哎呀,我真的有点撑,就走一会儿嘛……”
岑溪撒娇的时候,声音会不自觉得带上南方软语娇娇柔柔的口音,像只小奶猫一样,在人心尖儿上挠啊挠的,叫人心痒痒的。
周濯喉咙痒痒的,咳了一声,全是默许。
岑溪这才红着脸收回手,和他聊天:“林姨做菜真好吃……就是夹菜太厉害了……我都跟不上吃……”
“……”
“我比赛进复赛了,也不晓得比些什么,还真是有些紧张呢!”
“……”
“林洲这次考试真是粗心,丢了好多分,以后可得改改。”
“……”
“他那字跟鬼画符似的,以后高考万一老师看不懂他写的扣了分,那才叫冤死……”
“……”
岑溪绞尽脑汁得想话题,可周濯依旧不说话。
岑溪忍不住感到挫败,还是搜肠刮肚得继续说:“余杨也不晓得回没回宿舍……”
周濯突然道:“你平时话有这么多?”
岑溪呼吸一滞,又尴尬又羞耻,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解释,只能低下头。
她平时除了和余杨跟宿舍里几个姑娘说话,在外面人人背后都说她装清高,她这辈子,不对,就目前这二十一年,真的就只对周濯这样主动过。
岑溪讪讪的,不敢再说话了。
旁边的周濯也不说话。
他们路过一个又一个路灯,周濯的耐性终于快要压抑不住,道:“走吧,回学校。”
岑溪还没回应,他已经大步走开,她只能跟上。
只是在经过周濯家的别墅时,忽然听见嘭得一声,什么东西摔碎。
周濯阴着脸掏出钥匙进了院子,岑溪以为是进了贼,跟在后面。
只看见周家的院子光秃秃的,不是那种植物到了冬天萎靡不生的状态,单纯是什么都没有,空旷又寂寥。
一片萧索下。
一只小猫蹲在屋檐下舔着爪子,往里看,屋子的花瓶摔得粉碎,水痕漫延,小猫的爪子踩过,还留了爪印在地板上。
那只小猫见了周濯,立刻亲昵得蹭过来,喵喵得叫着。
“我说过,你不准再来了吧。”
周濯捏着小猫的脖子,揉它的脸,小猫竟然不害怕,头一歪,靠在他手背上。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岑溪当时就想到这句话。
周濯一巴掌拍在小猫屁股上,这小猫就是不怕,最后周濯都气笑了。
把它扔到一边。
岑溪以为他是要收拾东西,他却先要把她送回宿舍。
岑溪觉得无所谓,说怕小猫趁他不在家,踩到玻璃,等他收拾好再一起走也没关系。
周濯也没推脱,回屋里收拾。
岑溪看他手捡玻璃,问他扫把在哪儿。
周濯回答没有。
她趁周濯把碎片和擦干水渍的废纸扔进垃圾桶时,环视四周,这里的家具无一不是高级货,却几乎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屋子里毫无烟火气。
周濯一个人在这里生活。
“我这里没什么能招待你的。”周濯道:“一会儿去便利店,你想拿什么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