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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中宵立风露 1(第1页)

连绵起伏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高堂梁柱,一律沉水香木,便是池塘和花台,亦以黄金砌成。

收刮民脂民膏的暴发户,真他娘的奢靡逾禁。成长在钟鸣鼎食的大金皇子进入节度使府,也不禁惊讶地腹诽。

花厅内丝竹悠扬,舞姿翩翩,叶家杭到时,皇帝的养子和亲儿都已在场,镂花嵌玉的梨花木大案上,摆满了百余碟水果,干果,香花,蜜饯,酸咸小吃及腊味腌制品。

一番礼貌客气的问候完毕,叶家杭被安排在贵宾位,赵懿和珠瑶则分坐在他左右。

小公主直到落座,也未从极度震惊中恢复:自己朝思暮想的少年,竟是金国最受宠爱的皇子。

余光打量着眉目轩朗,谈笑自若的少年,心中又升起隐隐的期盼:他无论如何喜欢锦娘,也娶不得她。我既与他不期重逢,又门当户对,此生必定有缘。

她阿娘本为赵构侧室,是以她虽金枝玉叶,却不象秦乐乐受父母影响,在婚姻大事期盼着男方的忠贞。

觥筹交错,张子正殷切地将一盘砌香萱花柳儿端到诸皇子和公主面前,满面笑容地介绍:“各位请尝,此乃我府独门制作,以珍贵花草混合,再加萱花汁搅拌,浸入蜜糖而成。”

叶家杭依言尝得一枚:“香气清淡,却有萱花之甜,灵芝之素,玉昙之净,绿竹之清,并禅莲之空灵,让人回味无穷。”

“六大王说得不错,这道蜜饯的确美味。”赵懿皮笑肉不笑地附合,记起他俩初见时喝茶比剑,共惩贪官的往事,暗想:小子八面玲珑,不知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赵昚和赵璩也纷纷夸赞,平素最活泼的小公主,却心事重重,沉默地挑选自己喜爱的吃。

张子正受到鼓励,又将十来种小座吃食的产地,风味,制作方法一一介绍。

“我看张公子的用度享受,比你们皇家更加精致奢华。”叶家杭忽然转头,对珠瑶和赵懿低笑道。

这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让小公主明白了他对节度使府的态度,当即发声责问曾经的好友:“张子正,你前日欺负的雨荷是我和乐乐在民间的姐妹,晚些你得随我去陪礼道歉。”

她知晓意中人和秦乐乐有过硬的交情,话里话外都站在那人的立场,偷眼看向少年,果见他目中几许赞赏。

“一场误会而已,我本是慕他几人风采,想结交来着。席后我与你同去,解释清楚便是。”张子正面不改色地说谎话,眼见珠瑶明显不信,补充道:“三辰为证,一言不欺。”

();()  不学无术,敢做不敢当的怂货。叶家杭实在控制不住,轻笑出声,讥讽之意溢于言表。

距此二百年前,后唐皇帝庄宗李存勖灭蜀,曾下诏给蜀主王衍:固当裂土而封,必不薄人于险。三辰在上,一言不欺。

他才以日月星三辰发誓,墨迹未干,誓言犹在,却派人诛杀王衍及与之同行的宗族,后妃,大臣和宫人,连后唐的枢密使也看不过去,悄悄地将一行改为一族,救得千余性命。

资治通鉴曾评价:誓之以三辰而终杀之,非信也。

张子正大概不知从何处听过此话,却不解其详,此时借来粉饰自己恶行,便显得极为荒谬和可笑。

三位赵姓皇子读过史书,正觉尴尬,张俊领着皇帝及几位大臣进得花厅,众人纷纷肃然,起立,施礼。

赵构曾在崇政殿正式会过叶家杭母子,所以此次在私人场合只问候几句,随及被引向垂拱门后的宴席,留下一众年轻人继续海阔天空地谈天说地。

仆人鱼贯而入,撤走碟盏碗箸,川流不息地上了第二轮餐前小吃:果子切片,时鲜水果和果子制品,共约七十余盘。

叶家杭趁机提议以诗词猜果名的游戏:轮流出题,输一次便赠一件赢者想要的物什。

珠瑶率先拍掌赞同:意中人说的不好也是好。赵昚和赵懿素来同情岳氏,赵璩则怨怪节度使穷奢极欲得令人发指,此时见金国皇子意在夺取张氏财物,无不顺水推舟地想趁火打劫。

“我先抛砖引玉,金谷风露凉,绿珠醉初醒。珠帐夜不收,月明堕清影。请问张公子,此是何种水果?”叶家杭一马当先,首先发难。

张子正自小厌恶文课,此时敌众我寡,来势汹汹,脑中一片空白,讷讷半晌,终以输阵仗不输气势的姿态道:“好,你要何物?不信我府拿不出。”

叶家杭悠然一笑,直奔张俊丰厚私库:“天下皆知节度使富可敌国,小王自然不疑贵府信誉,公子才说要带我等参看藏品,且先记下如何?”

“如此甚好。”珠瑶笑盈盈地接话:“我来,张子正接招,王母阶前种几株,水晶帘内看如无。只应汉武金盘上,泻得珊珊白露珠。此为何种水果?你说。”

张子正不知恋爱中的少女脑子发热,为了情郎甚至可与家人决裂,眼见对他向来友善的小公主改变立场,惊惧交加,更是半天说不出话,又输得一场。

();()  三位赵氏皇子趁势痛打落水狗,连番出题,当第一道下酒菜上案时,张子正已输了二十次。

叶家杭神情愉快地拿起玉箸品菜:“这道花炊鹌子烩荔枝白腰子洒以蔷露,散以冰脑,倒也别出心裁。”

张子正却毫无食欲,只想着如何将败局挽回,眼见场上舞伎们袅袅娜娜,千姿百态,脑中灵光一闪:“我们来咏赞美女,顺座往下接,接不上的算输。”

不等众郎君答复,已得意洋洋地曼声吟道:“小雁斜侵眉柳去,媚霞横接眼波来。”

他常年流连烟花巷陌,偎红倚翠,为讨美人欢心,在情色艳词上很下了一番功夫。

此时输得急眼,便想叶家杭年纪还小,赵懿一介武夫,另两位素来假正经,定然在这方面落后于他,便不管不顾地起了头。

“鬓垂香颈云遮藕,粉着兰胸雪”赵璩作为男人,显然读过《香奁集》,加之习惯了宴饮时吟诗度曲,下意识地便续了上去。

眼光瞟过义妹珠瑶,又连忙改口:“酒后胡言上不得台面,适才我等猜诗,接下来不如投壶?”

投壶比技艺不比才情,张子正满口答应,但他未曾想到的是,这一项他竟然输得更惨,原因是除了叶家杭,赵懿也是个中高手,两人根本不玩倚竿,而是次次贯耳。

风从庭外起,拂面不寒,染就柳黄,吹暖寒江,莺啼燕呢的春天,在不知不觉中悄然降临。

节度使的小公子却觉得背心泛起凉意:不怕别的,就怕又要他爹最喜欢的岳飞遗物,为了还清安定郡王府的债,他已经偷偷地顺出过几件。

当然,他不知道,叶家杭正是奔着这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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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关于张俊宴请高宗的事,有兴趣的亲们可以自己去查历史,一顿饭摆出来的上等酒,食,果子便多达几百种,进献之物包括金器三千两,珠子近七万颗,外加大批玉器,古玩,书画,绫罗缎绵。

2,投壶从六艺中的射礼演变而来,后来成为宴席上的游戏。它起自春秋,鼎盛于唐宋。投壶时,箭身靠在壶口叫“倚竿”,箭插在两边的空心圆柱里叫“贯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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