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回去了。”
秦婉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说道。
沈茄南一下拉住她的手,一个用力,将人直接拉进了怀里,然后用平常最习惯用的姿势,直接埋进了她的颈窝。
祁琛蹙眉,真的是一个小屁孩,这都要宣示主权。
“干嘛?”秦婉抬手揉了揉他的额头,声音温柔,不管怎样,她始终都吃这一套。
“抱一抱。”
祁琛眯了眯眼,一段不属于这里的记忆涌了上来。
那是在一次活动结束,他站在阳台吸烟,秦婉走过来站在他身旁。
两人都没有说话,因为时湘知道他很烦躁,所以不打扰他。
良久,秦婉拉了拉他的衣袖,那人转过来,四目相对,年少时的喜欢不知滋味是什么,只知道一腔孤勇往前冲,也只知道"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尚可填满心脏,女生踮起脚触碰到那温凉的薄唇,才方可知,心动是如此。
对面霓虹满楼,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即使是转瞬即逝,可是也曾拥有过它那独一无二的魅力,时湘睁眼望着他的眼眸,这一刻,他的温柔是属于自己的。
她先离开,低头,双颊微红,灯光明晃晃的,照到俩人的心里,秦婉牵住他的手,"以后,每一个跨年夜我们都一起过。"
还有几个月就高考,忙里偷闲的感觉似乎还不错,他们下楼,被人群堵的水泄不通的国贸城连走路都难,秦婉的手一直被他紧紧握住,看到宋岑那一刻,触手般的收回,祁琛失笑,跟在她身后。
"上车吧,给你们买了点吃的。"宋岑看见女儿肩上披着祁琛的大衣,关切的问"小琛冷吗?"
祁琛摇头,车里开着空调也还好,一路上,秦婉望着窗外穿梭的高楼和人群,恍然间有种做梦的感觉,回过头发现那人已经浅浅睡去,大衣还披着,有淡淡的香味。
就算很多年后,每到跨年夜,祁琛都会想起这个夜晚的温存。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在停车场了,妈妈不见了,祁琛把玩着手机,身旁的人醒了,收起手机,"醒了?回家吧。"
原来到家后自己还在睡,他就提出来陪自己。
"秦婉最近压力大,好不容易可以放松睡一下,就不要打扰她了,我留下来陪她。"
已是凌晨一点半,停车场安静得很,秦婉越走越怕,直往他怀里钻,祁琛索性把大衣拿过来裹住这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
距离集训的时间不远了,也到了要离开的日子,家里的大人都离开了,只留祁琛在陪她。
祁琛望着相拥的两个人,他很羡慕沈茄南是真的。
这年的冬天来得早,还没到十月末就已是能够穿上厚衣的温度,医院混杂着消毒水和暖气的味道,戴着口罩让人格外不适。
“最近别用嗓子了,之前变声器没有好好注意,差点落下病根,这次好好调养一下。”医生嘱咐着面前的两个人,在单子上飞快写着。
“高音…”一个女人的手手搭在祁琛的肩膀上,话还没有说完医生就连连摇头,她只得噤声,安慰似的拍了拍旁边一声不吭的当红偶像歌手,三人却心知肚明这也意味着什么。
祁琛是空降的,最初的经纪公司老板花了重金将他挖了过来,因为他长得好唱得好,在那个时候的娱乐圈看得可不止外貌还有实力,大家都是凭真本事来打拼。
祁琛的到来可谓是让那些前辈有了危机感,人是天才,但是身体却不是金刚不坏之躯,作为实力vocal基本把高音等高难度部分全部囊括,即使饮食部分多加小心也抵挡不住病痛上身。
何况老板看中了这个生财之道,就连一个歌手最重要的变声期也会让孩子出去表演赚钱,这也不是第一次疼了。
只是昨天实在疼的难受,祁琛才给沈韵说来趟医院,听到这结果,无异于一盆冷水泼下来,浇了他个猝不及防。
不说后面还有几部电视原声带的邀请,个人巡演也即将开始,这时候掉链子怎么给外界一个交代。
“韵姐…”祁琛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哑,到底是自己带了这么久的孩子,沈韵也是心疼不已,她捏了捏祁琛厚厚的外套,给医生道了谢拉着他离开了医院。
“先养病,我去和公司谈。”
沈韵把车内的空气慢慢调到,系好安全带后认真注视着祁琛,后者被口罩和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双没有平常光亮的桃花眼,木讷的点了点头。
一路无言,可是从车速中就能看出开车的人根本不像表面上云淡风轻,顾薇带着墨镜,底下的神情晦暗不明。
这是祁琛第一次看到沈韵发脾气,砸车门的那声在车库回荡许久,她走的大步,风灌得把外套吹了起来,从电梯出来小跑,直到在18L最里面的办公室门口定住了身。
“你别进来。”
站在门外的女孩子看着紧闭的大门,里面的争吵声一段一段,握紧的双拳快要陷入肉里,但他得听自己经纪人的话,在外面乖乖等着。
助理赶到的时候发现那一米八身形的男孩在门口的阶梯缩成一团,好似没人要的小孩,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过来拍拍他。
“和我回家吧。”助理递给祁琛一张纸,“韵姐叫我来的,一时半会她出不来,别等了。”
祁琛抬头看向助理姐姐,两人在安静的走廊对视了好一会,最终祁琛摇了摇头,随即一脸倔强的又低下了头。
他始终是要服从的,无论向谁低头,因为他这个人这个身子甚至这个嗓音都不属于他自己,他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
坐在回去的车上,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迷茫,走这条路是否真的是对的。
那时候的祁琛只有一个人在娱乐圈,父亲不支持,也没有转型成演员,甚至还没有遇到玉淑华,所有的成败都掌握在别人的手上,如果自己的嗓子废了,那么这颗摇钱树就倒了,他似乎就没有了其他回转的余地了。
而沈茄南不同,祁琛有的他都有只是还没有达到那个高度,而祁琛没有的,他也有。
看着眼前的人,他的眼底罕见的划过一丝落寞,随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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