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們被救下後,周之衷選擇繼續婚姻。
華安穗知道他是在愧疚,所以想用下半生彌補對方。
回到工作的國家,她更加努力工作,因為她身上背負著另一個人對昆蟲的熱愛。
再見面是五年後。
周之衷比過去更成熟,他已經接手了家裡的公司,原本俊朗的五官也多了幾分冷峻。
他過得不是很好。
華安穗一眼就看出來了,她忍不住勸他放過自己,也放過賀然婕。
周之衷終於卸下強硬,露出一絲疲倦。
許久,他說,「我愛她,一直都愛的。」
華安穗心口震了一下,「那……就對她好一點。」
之後他倆就沒再見過。
華安穗仍舊習慣性關注周之衷,他有時候會出現在電視裡。
在某個訪談,主持人提到周之衷過去的風流史,他也沒生氣,只說是年輕時候太荒唐。
荒唐。
這兩個字在華安穗心裡過了好幾遍。
如今他們都四十多歲了,華安穗以為自己早就放下了,這次回國單純是為了探望親友。
聽到朋友說周之衷浪子回頭的故事,她也只是笑笑。
直到晚上,她再次忍不住去看周之衷的消息,在某條資訊里,有幾張周之衷親口承認,現在的太太是他初戀的截圖。
那一刻,壓抑了十幾年的情緒突然爆發,華安穗心悸、氣短,手指震顫。
如果周之衷愛的人一直是賀然婕,那她算什麼?
是他的荒唐嗎?
因為他,華安穗跟父母只能舉家搬遷到國外。
因為他,她無數個夜晚沒睡好覺。
現在突然告訴她,在周之衷跟賀然婕的感情里,她從始至終都無足輕重。
華安穗太恨,太不甘了。
所以她今晚穿上這樣,想要報復這對幸福美滿的有情人。
可悲的是賀然婕不在乎,華安穗感覺自己像是赤裸身體曝光在大眾面前,醜陋又可笑。
她顫抖著捂住臉。
一道陰影從頭頂投下,華安穗抬起頭。
賀然婕站在她面前,那張背著光的臉仍舊很美,只是不再像過去那樣驕縱霸道。
「對不起。」賀然婕聲音輕不可聞。
華安穗仰頭,怔愣地望著她。
賀然婕垂著眼,眼睫在光下打出錯亂的影子,
她說,「如果我過得不好能讓你好受一點,那我告訴你,我過得很不好,每一天都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