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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场 白日幻梦（第2页）

“请先坐下年轻的小先生。”勒拉娜婆婆率先开口。

勒拉纳大婆婆眼帘轻微下垂，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沧桑，唯独那眼睛明亮干净得可以映照他整个人，不难看出老婆婆年轻时候也是个美人。

艾伦走到勒拉娜婆婆桌子对面坐下抱紧怀里的面包，自己正被这个老妪连带着内心最深处全部都被看透。

“那个…我可以占卜些什么东西。”

“可以很多，模糊消逝的过去，彷徨抉择的现在，宿命与未知的未来。”

勒拉娜用张纯白没有一丝瑕疵的细布轻柔擦着面前的水晶球。

思虑许久后摇头，艾伦眼底全是迷茫。

“其实………现在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做，也不知道有什么所求所问。那就麻烦你看看我的未来吧。”

勒拉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但她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静静地闭上了那双宛如明镜般明亮的眼睛。她手中的拐杖开始有节奏地敲击着马车的地面木板，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与此同时，她那只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过水晶球表面，只见水晶球内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点点繁星在其中流转、飘荡。伴随着这奇异的景象，勒拉娜用她那沙哑而独特的嗓音低声哼唱起来。

“混合七色碎片的河流，平衡的破坏者……”

吟唱的歌声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光，从遥远的过去传来，如同一座古老的钟楼敲响的钟声，悠扬而深沉。它紧紧地牵动着艾伦的思绪和注意力，使得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模糊，渐渐地，眼中只剩下勒拉娜婆婆那弯偻的身影。

外界的一切声音似乎都已离他远去，唯有那拐杖敲击地面木板的鼓点声和勒拉娜婆婆的吟唱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美妙而神秘的旋律，萦绕在他的耳畔。

“千万年呼唤，千万年呐喊

千万年祝福，千万年诅咒，

自由愚蠢的贤者…………”

在又一次拐杖重重地敲击之后，伴随着水晶球突然爆出的耀眼光芒和刺耳声音，艾伦下意识地紧紧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眼前一片模糊，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清晰起来。这时，他惊讶地现自己竟然身处在那个再熟悉不过的马戏团表演舞台的高台上。

这个巨大的马戏团帐篷宛如一座奇特的城堡，四周挂满了马戏团的高空秋千和钢索，而高低错落有致的平台下方，则随意摆放着一张张用于宴会的桌椅。顺着阶梯往下望去，可以看到一条极其宽阔的深灰色地毯，上面正单膝跪地着一名女子。

从衣着来看，她非常像勒拉娜婆婆，但身材却比婆婆更为圆润丰满。尽管她的脸部被一层薄薄的纱巾遮住，但依然难以掩盖其美艳动人的身姿。只见她双手掌心向上高高举起，仰头凝视着站在舞台上的艾伦，并从那张鲜艳欲滴的红唇中不断传出悠扬婉转的吟唱声。

然而，奇怪的是，尽管这美妙的歌声还在继续，但艾伦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水底一般，无论如何努力倾听，都无法听清接下来的后续。

数到呼吸时间，艾伦再次睁眼时他回到原先放着水晶球的桌子前时。不知什么时候点亮的油灯，把马车车厢内照得昏暗。

米拉吉安给勒拉娜婆婆端来一杯水，勒拉娜大口喘气，这次占卜耗费了她的全部体力。

“小先生，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艾伦还沉溺在刚刚的吃惊中“刚刚的那是…………什么？”

“小先生你大概是太过疲倦，做梦了吧。……好了你该付代价了。”勒拉娜摇头。

“嗯！？她不是说免费的吗？”

“小先生，你可以给其他的呀。”米拉吉安满脸无辜。

“咳咳……。我没，没钱现在，我这样子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除了干硬的黑面包。”

这一下惹得米拉吉安和勒拉纳一起笑出声。勒拉纳摇头干瘦的手颤颤巍巍地举起指向艾伦头顶。

“呵呵呵，我们不需要钱财。请给我们小先生你头顶螺旋中的一撮头作为证明，我们需要你未来答应我们一族的一个小小的请求。”

“这么简单？……万一以后我不承认怎么办。”艾伦疑惑道。

“欠占卜师的东西可不太明智哦。”勒拉娜虽然笑着，却让人心里咯噔一下。

艾伦借了把剪刀直接剪下一撮头，勒拉娜婆婆小心翼翼地将那一撮头包好放进一个红色衬布的盒子里。

勒拉纳借拐杖力道颤巍巍站起鞠躬“再见小先生，愿我们在日父的目光下再次相见。”

须臾之间，双眼开合，他已然木然立于广场之上。适才的一切如若泡影。环顾四周，依旧是那熟悉的广场，人来人往，一切如旧，唯有那队吟游人杳无踪迹。一队马车骤然消失，竟无一人心生诧异。

“我刚刚是………站着睡着做梦了？”

钟楼传来钟鸣，回过神离开看着天边沉默的太阳，艾伦大感不妙，什么也来不及管提腿就开始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