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孟归鸟,他就提到了这个将军。
可是在军营里这么久了,黄疏桐却从来没见过他们的将军。
陈居高说:“他就是将军。”
“什么?谁?”
“孟归鸟?”
“孟归鸟是将军?”黄疏桐蒙了:“那他干嘛自称校尉?不对不对,明明还有位广德将军啊!”
“广德将军已经是块牌牌了。”陈居高说:“他们供奉的牌位就是广德将军。”
然后又说:“就在第二个帐篷里。”
“牌位当将军?这是他们这里的习俗吗?”
“不是。”陈居高说:“据说广德将军对孟归鸟有知遇之恩,孟归鸟对这位将军很尊敬。”
“广德将军死后,孟归鸟被封为将军,但他在军营里仍自称校尉,把广德将军的牌位当成将军。”
“不对不对,肯定不对。”黄疏桐想起了孟归鸟在猪圈旁边给她讲的那个故事。
孟归鸟的故事里广德将军喜欢另一位校尉不待见他,孟归鸟似乎还对这位广德将军怨气颇大。
广德将军死了,他被任命为将军,农民翻身作主人,一朝得势,鼻子应该翘到天上去了。
又怎么会假惺惺的在军营里放个死人牌位当将军?
现在想想,另一个校尉李层云的死,估计也不简单。
“广德将军是什么时候死的?”黄疏桐问。
“听说是两年前。”
“那孟归鸟是什么时候当上将军的?”
“广德将军一死他就继位了。”
“两年前?”不对啊!黄疏桐想:“将军一死,没人护着李层云了,孟归鸟要是想杀他,早就动手了才是,怎么会等到现在?”
“难道李层云真的是被蛭蝓感染的?”
不管怎么说,那个孟归鸟有点奇怪。
“我们去看看!”黄疏桐突然起身,朝第二个帐篷跑了过去。
他们被士兵拦下了,士兵又跑去营帐内通报。
不一会儿孟归鸟穿着中衣走了出来:“想去拜访将军?”
陈居高点点头。
孟归鸟也不介意,对旁边的士兵说:“去准备香火!”
“不必了。”黄疏桐说:“我们不打算跪拜他。”
孟归鸟说:“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惺惺作态。”黄疏桐说:“广德将军活着的时候不待见你,你还指望他死了在天上能看见你的孝心从而保佑你?”
“得了吧!他没工夫看你。”
她是一个将死之人,她不想在生命的最后几天还要考虑说话的分寸了。
她刚刚已经偷偷看了自己的两条大腿,已经全部变异了。
明天应该就是胳膊了,然后是后天,头颅。
黄疏桐是一个遇事总喜欢做最坏打算的人。
在她得知她会死的第一时间,她遗言都想好了。
她的遗言就是……没有遗言。
仔细想了想,好像没什么好讲的,自己静悄悄的死去这个结局,也正好配的上自己不受欢迎的降生这个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