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口號聲響起,墨寒康被一把抬了起來,因著突然的懸空感,他還十分不適地挺動了一下身子,差點沒繃住自己剛剛凹的虛弱人設。
「我……我覺得我也不是不能自己走……」
墨寒康緊咬著下唇,不死心地又看了司祁一眼,那委屈的模樣就跟受了多大欺負似的。
因為他的不配合,沒走兩步,就又被放到了地上,兩位學生會成員甩了甩手,此時的臉色也都不太好看。
「我說同學,玩歸玩鬧歸鬧,別拿自己身體開玩笑啊,你到底有病沒有?」
「就是,剛剛那一腳踹得我手都疼,你到底是要不要自己走?」
他們此時都還在方隊周圍,沒有走遠,幾句話下來,還沒來得及重集合的同學們又零零散散地將視線投放了過來,想要湊個熱鬧。
司祁將楚沂往自己身後拉了拉,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墨寒康:「不要浪費大家時間。」
而後對著兩位學生會成員抬手揮了揮手指:「抬著送去。」
會長都正式發話了,墨寒康只得一臉生無可戀地重被抬了起來,畢竟剛剛是自己開口說的走不了,這會兒說什麼也得把走不了這事給坐實了才行。
寧淮正巧站得近,歪頭仔細看了眼他們這架勢後,戳了戳楚沂的後腰開口說道:「誒,你說這像不像咱倆小時候在鄉下看見的,村里人把豬抬去殺?」
楚沂很清楚寧淮跟墨寒康並不認識,也沒有什麼私仇,這話的意思完全就是在憶童年,但這並不妨礙楚沂聽完後,覺得身心舒爽。
他也早就看出,墨寒康這波中暑暈倒完全是裝的。
楚沂一個沒忍住,差點笑出聲,只得扯過司祁擋在自己身前,才抖動著肩膀無聲笑了起來。
寧淮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周圍人都聽了個七七八八,雖說人家這是中暑了不能隨便開這種玩笑,但眼神中都帶上了一點笑意。
迄今為止,他們這屆軍訓的生,就連女生中都沒有出現中暑暈倒的情況,這人都競選上領隊了,怎麼還這麼弱。
醫務室也設立在操場後方的大樓內,為了儘快趕過去,抬人的那兩位便決定從操場中間穿過。
除了選上領隊的組成方隊在操場上訓練,其他同學可都是四散在操場周圍的陰涼處,這麼一來,橫穿操場的時候,就要在全體同學面前都溜上一圈。
墨寒康的手臂被扛著微微往上翹起,不太能使出勁用手掌擋住自己的臉,一路下來,他的臉色是青一陣白一陣,還只能隱忍著不敢發作。
偏偏抬他腿的那一位還看不懂人的臉色,一個勁地開口問道:「同學,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啊?」
「同學你可要堅持住啊,醫務室很近的。」
「誒!那邊的同學讓一讓,或者過來搭把手也行。」
楚沂聽了直直搖頭,就這場面,跟脫了褲子在操場上拉屎有什麼區別?
不過……真的好好笑哦!
他這邊還在捂嘴偷笑,身前的司祁突然轉過身來拉起他的手腕:「走了,我們也去瞧瞧。」
「啊,我們還得去啊?」
楚沂跟著走了兩步:「送去醫務室不就好了,待會兒我們還得訓練呢。」
「輔導員不在,身為會長,軍訓期間當然要對每位同學負責,中暑這件事可大可小,還是得重視起來。」
楚沂撇了撇嘴,學著司祁的話陰陽怪氣地附和了兩聲:「是呢是呢,人家都暈倒了當然得重視起來。」
兩人到了醫務室門口,楚沂正準備伸手敲門,一聽裡頭有對話聲傳來,立馬收回手輕輕將耳朵貼了過去。
剛剛的兩位學生會成員還沒有離開,這會兒正被墨寒康拉著詢問會長會不會也跟著過來。
其中一位感到十分納悶:「會長又不是醫生,我們都給你送過來了,你還要見會長幹嘛?」
「我、我只是覺得有同學生病,會長理應要重視一下的吧,我現在頭好疼啊,還噁心想吐,該不會不是中暑,是出了別的問題吧。」
「同學,校醫現在就站在你的眼前我求你看他一眼,你不舒服倒是跟校醫說啊,光找會長有什麼用。」
他們現在十分堅信眼前這人的確是生病了,是不是中暑不好說,但腦子的確不太好使。
跟校醫交代了兩句後,便打著巡視隊還要忙的旗號起身告辭。
楚沂一直在聽牆角,見裡頭的人要出來,腦內一下短路,忙拉著司祁躲到一旁的拐角處,等到他們的背影都完全消失後,才拍著胸口吁了口氣。
「你躲什麼,咱們不就是來看看情況的?」
楚沂被問得一愣,對啊!他本來就是跟著司祁來醫務室的,莫名其妙躲什麼?!
「哎呀這不重要,走了,進去看看?」
「不去了,走吧。」
司祁看了眼醫務室合上的大門,直截了當地轉身就走,楚沂雙眼滴溜溜轉了一圈,恍然大悟。
他快跟上前去,揶揄地笑了一聲,用手肘捅咕了一下司祁的手臂:「司會長,是不是已經發現人家對你有點意思了啊?」
「那是他的事情。」
司祁停下腳步,神色淡淡地看向楚沂,隨後又把問題給拋了回去:「還是說,你想我現在進一趟醫務室?」
「關、關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