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宜纳畜,忌安葬。
也是鹤澜山的生辰——时旎蝶定的。
他本来游荡世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游荡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生辰是几时。
于是他醒来的日子,便被时旎蝶定成了他的生辰。
“黄历说得还是挺准的,”尹明泽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吊儿郎当的:“你师尊不是一直都说你们四个是孽畜吗。”
鹤澜山:“……”
行了,你闭嘴吧:“你怎么三天两头往叠云宗跑?”
顿了顿,他嘴角勾起细微弧度,黑白分明的双眸直视尹明泽:“是没有家吗?”
尹明泽:“……”
烦死了,你们叠云宗每个人都烦死了——你家大米都是我让傀儡扛上来的,凭什么撵我呀?
聂归寻就不说了,觉醒之后性子与千年前一般无二,目中无人的。
桓九灯那是个暴躁老弟,每天带团子都憋着气,转头都撒在他们这些无关人员身上。
这鹤澜山本来瞧着是英气勃勃,气度风雅的。可怎么一张嘴也阴阳怪气的?
他此刻无比怀念叠云宗曾经的大当家,还在沉睡的云临——球球了,快醒醒吧!
鹤澜山放过尹明泽,看着眼前场景,不觉有些头疼:“你就罢了……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尹明泽懒洋洋回答:“你师父说往后每年生辰都要办,给你冲喜。”
夕阳西下,将天边霓霞染成赤金。白玉台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挂满了大红绸缎。几
案沿着圆台排成三圈,至少能容纳四五十人落座。
上面还挂着个大红条幅,歪七扭八的写着“热烈恭祝叠云宗亲传弟子鹤澜山道友复活(划掉)苏醒一周年”。
右下角还一行小字“大衍山文宣办赠”。
鹤澜山:“……”
可真是谢谢你们了。
不少熟面孔往来穿梭——多是五大仙门中,与他们同辈又熟稔的亲传弟子们。
众人此时都不见外的帮忙布置张罗。
甚至玄龟岛那位体格壮硕的首徒赫连烽,带着折罗赫的那位被调过包的亲传弟子呼延涉扛着粉红的巨大肉块走过,还抬手对鹤澜山打招呼:“哟,鹤道友。”
他把沉重的灵鹿腿肉往上掂了掂:“上次玄龟岛聚饮,瞧着你挺爱吃这个,这不,七星长老让我们多带了些。”
鹤澜山:“……谢谢。”
但你们这带的也太多了吧?吃得完吗?
玄龟岛五十年才可有一晚饮酒食肉,其它时间戒律森严,我看你们就是来叠云宗开小灶来了好不好!
二人与他寒暄几句离去,徐雨辰又跑来:“你师尊呢?叫她去摘点果子,摘一下午也没回来,你去找找。”
她系着个花边小围裙,穿着个蓬蓬的裙子,本就玲珑的模样更加精致可爱。若不是挽起的袖子与手中平底锅,瞧着还真如洋娃娃一般。
可鹤澜山显然无法理解这种过于时髦的穿搭:“你穿的这是什么?”
“啧,”
徐雨辰一脸“真是老土”的嫌弃表
情,低头看了看这身裙子:“这都不知道?现在极音大陆最流行的风格。萝娘,你懂吗?”
……我不懂。
鹤澜山看了看身旁,引领极音大陆时尚的弄潮儿尹明泽正盯着徐雨辰,双眼放光。
……没眼看:“我还是先去找我师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