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三节的铁链赫然出现在长明灯底座的位置,沈玉宜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她左手拿了一个古朴精致的铃铛,右手则轻轻拉着铁链。
女人浑身一颤,眼中迅速闪过几分恐惧。
沈玉宜当然没有错过她眼中的这几丝恐惧,看来,她猜对了。
就在沈玉宜解救完风雨声后,遍体鳞伤的风雨声顿时瘫软在地,哀叹道:“玉宜妹妹,你说棺材里的是你娘,她怎么也不帮帮咱们?”
她娘,帮忙?
沈玉宜忽然想起来这盏长明灯熄灭时,那个莫名出现在这里的人影,第一次出现是在井边,第二次出现是在长明灯旁。
井底有藏着棺椁的洞穴,那么长明灯下有什么?
看着右上角已经开始倒计时的隐身符,沈玉宜咬了咬牙,决定赌一把。
看着女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恐惧,沈玉宜笑了笑,她赌对了。
她手心轻轻摩挲着铁链,在摸到铁链上凸起的一块小铁片时,她骤然用力,鲜血瞬间从手心流了出来,沾到了铁链之上。
“住手!!”女人见到后已经彻底慌了,她不再掩饰,握着匕首就要朝沈玉宜扑过去。
一根粗长的木棍再度横在了她的眼前,陆承景冰冷的声音从一侧传了过来。
“我说过,你该对付的,是我。”
看着鲜血被铁链缓缓吸入,沈玉宜握紧铁链用力提起,快速念道:“以骨肉之血破阵,释棺中之亡魂。”
霎时间,红光从沈玉宜手边的铁链迅速传到了石椁上紧紧缠绕着的朱红色铁链上。
紧接着,一声巨响,石椁上所有的铁链应声而断,石椁上的盖子自己慢慢移开,露出了一条缝隙。
一切归于安静,只有长明灯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季柔
所有人都看着石椁上那条幽黑的缝隙,女人更是紧紧咬着嘴唇,死死盯着石椁。
只有沈玉宜面不改色地走到了石椁旁边,双手用力推走了石椁上厚重的盖子和里面的棺材盖,尘土四扬后,石椁内的棺材里没有想象中的可怕怪物,也没有女鬼。
只有一堆七零八落的骸骨,散在棺材里。
见沈玉宜定定站在那里,女人立刻扑了上去,看到那一堆人骨后放声大笑道:“出身高贵又如何,还不是化作一堆枯骨,季柔啊季柔,我当你有多大的本事!”
季柔是原主母亲的闺名,她是曾经战功赫赫的季大将军的独生女。
女人像是疯了一样爬在棺材上,疯狂骂道:“一堆烂骨头还在装神弄鬼,呸!你以为我会怕你?”她嘴上说出的话恶毒又难听,声音里却还带着一丝细不可见的颤抖。
沈玉宜走到长明灯前,手里拿了一根小小的木棍,正一点一点把长明灯里的生犀香弄出来。
听着女人疯了似的在骂原主的母亲,她勾了勾唇角,忽然说道:“你知道我的姐姐沈玉嫣为什么能成为太子正妃吗?”
正在骂骂咧咧的女人停了下来,她回过头,看到沈玉宜站在长明灯旁认真拨弄着里面的东西,对着她的那张侧脸,几乎和棺材里的这堆骸骨还是一个美人时一模一样。
“就是因为我的母亲季柔,她是沈江明明媒正娶的正妻,是季大将军的独女,她的女儿身后既有沈家又有季家,纵使季大将军现在已经不在了,军权也在她嫡亲的哥哥沈翊绪手里。”
沈玉宜清亮灵动的声音顿了顿,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身,定定看向女人,接着说道:“如果沈玉嫣的娘出身贱籍,那你觉得,她还有资格成为太子妃吗?”
“你胡说!!”女人用嘶哑的声音怒吼道:“你的姐姐凭借她的美貌和才智得到了太子的喜欢,是太子喜欢,她才能成为太子妃!和季柔没有关系!你比你姐姐差远了,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就在她要扑向沈玉宜的时候,一股极大的阴风忽然从四个方向吹来,一双惨白的手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肩膀上。
透骨的凉意隔着衣服传递到了女人的肌肤上,腐朽阴冷的味道从身后不断涌了过来,女人的身子开始肉眼可见的颤抖,她发出一声极为凄厉的尖叫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远离了棺材。
紧接着,洞穴的四个角落里分别出现了四个鬼影,正在慢慢朝沈玉宜和风雨声靠拢过来。
沈玉宜一看,顿时乐了,还都是熟人。
东北角上客栈里那个被活生生饿死的老太太正踮着脚,步伐缓慢地朝她走过来。
西北角上园子里的吊死鬼舌头已经耷拉到了胸前,不断发出呜咽的哭声,也朝沈玉宜冲了过来。
西南角上山路上又细又长的拦路鬼似乎对风雨声情有独钟,站在离他只有三步的地方,紧紧盯着他。
唯独东南角上的影子没有动,那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子,沈玉宜眯了眯眼,觉得她好像有点眼熟。
但是眼下顾不得多想,眼前这几个鬼对她来说不难对付,但是对受了伤的风雨声来说可是致命的打击。
沈玉宜没有多想,立刻掏出身上仅剩的两张隐身符,一张快速贴到了风雨声身上,另一张塞到了他的手里,飞快叮嘱道:“那一张时间到了别犹豫,立马贴上这一张。注意,别发出任何声音,呼吸太重也不行!”
说完沈玉宜就飞快后退了几步,引着这几只鬼远离了风雨声所在的地方。
她飞快地在商城里兑换着能用的道具,脑子也在不断思索着,为什么这些他们遇到过的鬼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沈玉宜熟练地一边躲避着鬼怪的攻击,一边飞快观察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