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霍深身上自带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不笑或者不带语气说话时会让人感觉在被训,这种压迫感并没有因为他生病而减弱,反而被这几天遭受的冷待催到了极致。
护士和沈月岛双双转过脸来,看向霍深。
霍深没作声,眼神平静盯着沈月岛。
护士有些莫名:“霍会长,您有事?”
沈月岛看了霍深一眼,挫败似的叹了口气,扭头对护士说:“没事,你去忙吧。”
护士笑嘻嘻的一副“我懂”的样子,知道他们两口子要单独说小话了,小跑着关门出去。
门板在身后闭合时出很轻的一道声音,沈月岛心里却倏地一颤。
他撩起眼皮偷偷地瞄了眼霍深,又很快低下头看向别处,餐盘在手里转来转去,好像烫他的手。
霍深拍拍自己床边:“过来。”
沈月岛不过去,贴着墙边站得笔直,低着个脑袋说:“有事吗?没事我先去刷餐盘。”
霍深让他这句话气笑了。
“护士问我有事吗,你也问我有事吗,问完就走,留都留不住,我以为你也是我请的护士呢。”
沈月岛脸上一:“哥,你别这么说。”
“那我怎么说?”霍深问他。
沈月岛说不出话,头都不敢抬,从霍深眼睛上的纱布拆掉后,他没敢和对方对视一眼。
“小岛,你在躲我。”
霍深的语气很无奈。
“你在生我的气吗?气我那么长时间都不和你相认,如果是的话我和你道”
“没有!我没生你的气!别和我道歉……”沈月岛没听他说完就绷不住了,放下餐盘快步走到他床边,霍深伸手把他扯到床上,两人呼吸交叠,轻轻打在彼此鼻尖。
醒来一周了,他们第一次离这么近。
“从我醒到现在,你没和我说过十句话,看都不看我一眼,就一点都不想我吗?”霍深凑过去,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出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我的小伽伽呢,怎么还不回来我身边。”
沈月岛因为这句话红了眼。
他很努力地忍着眼泪,不想霍深再看到他哭,但喉咙里还是溢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哭腔。
“没有不想你,我想我哥,每分每秒都在想。”
“那为什么不看我?”
“不敢看……”
他闭着眼睛,贴着霍深的额头,有些凉的掌心轻轻抚在他脸上按揉,就像只温情脉脉的小动物。
“队长,你知道吗,你是我……年少时的梦。”
霍深淡淡地笑起来,还是那样眼尾轻轻上挑着,将手指伸进他的丝里,吻着他的鼻尖、额头、脸颊,用尽所有的温柔去哄他:“为什么呢,我让你觉得有距离感吗?可你从一开始就得到我了不是吗,我都没忍心让你多追几天。”
沈月岛摇头,水光从濡湿的睫毛中溢出:“和这个无关,是太美好了,太美好了,那么美好的一个人,被我毁掉了,你有你的生活,你本该过得很幸福,都被我毁了……”
他父母被害是因为家庭不睦,弟弟失踪是受牵连,包括他自己吃的所有苦受的所有罪都是因为他肩膀上的责任,是因为他姓沈。只有阿勒,他和这些事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关系。
他只是一个没爹没妈的普通人,只是想要他见自己的小伽伽一面,却被那些人渣用那样的方式活活折磨至“死”,又逼自己去扮演一个完全不喜欢的角色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