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喬喬,表兄叫什麼?從前在哪裡?」
「你靠這麼近幹什麼?」
沈喬訕訕地將屁股往遠處挪了挪。
見他還盯著自己,沈喬只好委屈巴巴地站起來,站遠了一點。
「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喬喬就先出去了,要是有什麼事情就喊我……」
她話沒說完,表兄忽然伏在榻邊咳起來,他咳得太用力,手用力壓緊床沿,指節壓得蒼白。
沈喬見他忽然間咳得這麼嚴重嚇了一跳,湊近過去擔心地問:「表兄你難受嗎?我去喊娘來!」
謝源頭上已經生出了一片冷汗,艱難地說出了一個字。
沈喬仔細一聽,是個「滾」,還未來得及反應,接著就被謝源推了一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懵了,都忘記從地上爬起來,眼眶眨眼間生出水光。
謝源在一道嗵的聲響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無意間做了什麼。
他看著沈喬,下意識地想要做些什麼,但是手指抓了抓被褥,還是沒有說出口。
兩方沉默,屋裡一時沉寂得能聽見茅草屋外冰棱滴答滴答化水的聲音。
謝源慢慢地調整位置,讓身體靠在床一側的泥牆上,牆壁的寒意透過薄衣傳遞到他的脊背上。
他心中清楚,自己心中怨懼,往日熟悉的人死了個一乾二淨,自己之後要麼獨自堅持到接應的人來,要麼就是被發現然後被官服捉走。
前途未卜之下,心急攻心,失手推了這個姑娘一把,但再怎麼做都不該怨到一個小丫頭。
即使淪為階下囚,謝源依舊是風光霽月的常清世子,骨子裡的修養與嚴格的道德標準不斷鞭撻著他,讓他心中生愧。
「這位喬姑娘,你方才叫我什麼?」
沈喬還紅著眼眶呢,看了一眼謝源,似乎想要賭氣,可面對著那樣一張臉,只猶豫片刻便泄了氣,低聲喃道:「娘、娘說你是我的表兄。」
謝源暗自感嘆她好哄,心底輕微地鬆了口氣:「既然是表兄,那我……伯父,去哪裡了你知道嗎?」
沈喬老老實實道:「我爹去縣城裡了。說是買糖。」
糖是貴价物,謝源看這家徒四壁,怎麼可能有錢買糖。
他心中輕輕一嗤,是用他娘的頭和十來條人命換賞錢去了吧。
嗤笑之餘不禁心思一動,人去了縣城,這院子裡應當只有這個丫頭和她娘兩個人,現在不就是逃走的好時機嗎?
不,可行性太低。
他垂著眸細細思索。
如今隆冬,天寒地凍,沒有馬匹隨扈,他一個人上路根本走不了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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