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到达十六楼,裘锦程推开门,侧身让庄纶进家。他弯腰找了一双拖鞋,说:“你住客卧,睡衣穿我的,可以吗?”
“嗯嗯嗯。”庄纶连声应答。
裘锦程去洗澡,留庄纶在客卧换睡衣。
“啪嗒”一声,脱掉卫衣的庄纶低头瞧去,一串银白的钥匙坠落地板上,许是在酒吧的时候,后仰松垮的坐姿导致钥匙从口袋滑出来,被内扣的卫衣下摆兜住。庄纶捡起钥匙,从善如流地压在枕头下方,权当自己没看见。
洗去一身烟酒味的裘锦程顶着潮湿的头,站在客卧门口,敲敲门板,说:“热水器要再烧一会儿,半小时后可以洗。我拆了一个新牙刷,用一次性杯子当漱口杯,放在水池边了,缺什么跟我讲。”
“好的。”庄纶点头。
“香皂在洗手池下方的柜子里,内裤是新的,放在洗衣机上。”裘锦程说,“钥匙你房东那儿有多余的吗?”
“应该有吧,今天太晚了,我明天联系他。”庄纶说谎的水平日渐增长,镇定自若,面不改色。
“哦好。”裘锦程扶着门把手,“晚安。”
“晚安。”庄纶笑着挥手。
裘栋梁远赴山西出差,下周三回来,偌大的三室一厅空空荡荡,裘二宝趴在阳台的狗窝,已然陷入深眠。裘锦程走进次卧,靠着床头玩手机,时针指向十二点,微信“叮咚”一声,庄纶在一墙之隔的客卧来消息。
是一段3o秒的语音,轻柔的清唱,和一句“晚安”,是庄纶独有的仪式感。裘锦程会心一笑,放下手机,关灯睡觉。
周日一早,庄纶借口房东在楼下等他送钥匙,与裘锦程道别。半小时后,门板再次被敲响,庄纶提着食盒笑眯眯地出现,说:“哥别做早饭了,我上次包的虾饺,冻在冰箱里,蒸一下就能吃。”
西伯利亚的寒潮席卷天津,温度骤降,仿佛一眨眼,行道树落叶纷纷,初冬步步紧逼,裘锦程也戴上了庄纶送的围巾。
周四,邢泱应邀与裘锦程见面,绿眼睛的英俊男人言笑晏晏,伸出右手:“裘老师,又见面了。”
“邢总监。”裘锦程伸手握上,“这边请。”
“先去会议室,聊一下今天的安排。”邢泱习惯性主持大局,跟着裘锦程的脚步朝教学楼走。
“我爸在会议室等您。”裘锦程瞧一眼邢泱身后浩浩荡荡的工作人员,“他们是……”
“到地方再介绍。”邢泱说,他上下打量裘锦程,“裘老师胖了点,回老家展心情不错啊?”
“嗯,比北京舒服些。”裘锦程说。
“就是嘛,有家业干嘛不继承。”邢泱说。
会议室里呼呼啦啦涌进十来个人,裘锦程向邢泱介绍:“这是我爸裘栋梁。”
“裘校长好,我是邢泱。”邢泱和裘栋梁握手。
“这是庄纶。”裘锦程说,“就是上周……”
“抖音小火一把的帅哥,我知道。”邢泱颔,他侧身露出后排的同行人员,“这两位是up主,影招和银爪,旁边是sak电竞俱乐部的经纪人练白,还有摄像……”他逐一介绍,每个人的职业、姓名都清清楚楚,不因台前幕后有所区隔。
双方熟悉后,指挥权交给邢泱,他说:“占用裘校长二十分钟的时间,和我们聊聊弘毅的建校史,后面让裘老师和庄老师领着我们走就好了。”
“行。”裘栋梁比了个ok的手势,他走南闯北,面对镜头毫不怯场,对弘毅的过去如数家珍、侃侃而谈。
裘锦程和庄纶站在墙边观赏裘栋梁挥,影招小声询问:“裘老师,一会儿我们想和学生们打两盘游戏,您看……”
“最好是活泼一点的孩子。”银爪说。
“女生可以吗?”裘锦程问。
银爪愣了下:“电竞班还有女生?”
“有的,玩打野,国服镜。”裘锦程初次听说林雪儿擅长的英雄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又听说苏立志玩瑶挂在镜头上,他莫名觉得合理。
“厉害啊。”影招赞叹,“可以可以,很有看点。”
“他技术比较菜。”银爪指了指影招,替自己找补一句,“我还可以,希望不要让我们输太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