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一棵树上,俯视着下方局势。
只见为首的是一个白衣男子,男子手握长剑,衣衫染血,清冷又决绝。
白衣在凉薄的月色下似结冰爽,隐约间透出几分出尘的美感,在黑压压的一片御林军中格外显目。
是二皇子。
不知为何,容卿突然又想到了那个高不可攀的神祇。他们,真的有那么一丝丝相像。
估计是因为失去了师父,失去了这世间唯一的依靠后心里太过于空荡,只能寄希望于那个曾与她有两面之缘的神明。
若是心中念着一个人,就算是看山水,也能看出几分他的眉眼。
“容翼!你要谋反?!”御林军统领擦了一把脸上溅到的血迹,不可置信地道。
“谋反?哈哈哈哈。。。”二皇子笑了起来,“我只是想逼迫宫里的那位收回那道旨意,放天下百姓一条活路。若是他不愿意,我不介意把他赶下来,自己亲手废止!”
“你可知,谋逆大罪是要杀头的!”御林军统领道:“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我今日既然敢暴露自己所有的势力起兵,就做好了赴死的决心。”二皇子站的笔直,长身玉立浩然正气,白色的衣袍飞舞似神祇,“今日之后,无论生死,我的目的都达成了。”
“我已将赴死书散入市井,若我死,会有更多人承我之志。文武百官也会以此事大做文章上书弹劾,届时陛下迫于
压力,不得不收回成命。”二皇子一字一句道:“若让陛下收回此道旨意必将流血,那就自我容翼始!”
“你真是一个疯子!一个颠倒是非的疯子!”御林军统领拿剑指着他,恨恨道。
“你要杀了我吗?”二皇子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我的头就在这,你若是取了,我的目的也达成了。”
御林军统领咬着牙,将举着的剑缓缓放下。
“若你不准备杀我,就让开路吧。我要去见陛下。”二皇子握着剑,不紧不慢道。
“不可带兵器入内。”御林军统领道。
“我不仅要带兵器,我还要带部下。”二皇子依旧那般温柔地笑着,柔中带着无边的清冷,以及那拒人千里的疏离。
“你不要太过分了!”御林军统领气道。
“他就算过分又如何?”容卿从树上一跃而下,寒月剑出鞘,映着月华,晃得人不敢直视。
“公主殿下?!”御林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您、您也要与陛下作对吗?”
“我不欲与任何人作对,亦不怕与任何人作对。”容卿冷冷地看着他,杏眸中如结冰霜,让人不寒而栗,“我只站在天下百姓这一边。百姓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
二皇子嘴角微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那公主殿下就别怪臣不留情面了。”御林军统领重新举起剑,“一起上!拿下他们!”
容卿不紧不慢地挥剑,银色的长剑似化在了月华中与月光融为一体,
让人辨不出剑在何处。正在愣神间,只见一束至纯至净的月光爆破而出,在场的众人不由地想要捂住眼睛,无边无际的剑气瞬间袭至每个人的面前,将他们重重打了出去!
在场的御林军们刹那间齐齐摔到了地上,痛苦地扭曲着身体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走,我陪你一起。”容卿定定地看着身边的白衣男子。
“好。”二皇子笑了笑,温柔又淡然。
容卿有些恍惚。
师父告诉她,信任二字,可毁事,亦可成事。
她若想成事,就得先迈出这一步,去寻一个可信之人,与之联手。
信与不信,本就是一场豪赌。她最终选择把赌注压在这个不过一面之缘的男子身上。
只因为他刚刚与御林军对峙时的那几句话让她看到了王朝的希望,让她看到了天下百姓的希望。若这样的人为皇,百姓应该会过的不错吧?
而且,他真的与那个神祇有几分相似。与祈清相像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但她没有想到,这一场豪赌,成为了她这一生中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噩梦。
她最终也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