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蚁后猛地伸出自己还具有行动力的前足,狠狠夹住了易覃的腰身,往它的口中塞去!
在场有不少人都为这个突生的变故出了低声惊叹,谢松原则暗自摇了摇头。
雄性繁殖蚁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向蚁后提供精子。虽然同样都被视作生育机器,但蚁后明显要活得更久,它们会为蚁群诞下一群又一群的后代。
而雄蚁,顶多只是个一次性用品。和蚁后交配后,它们就等同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很快就会死去。
这只意识混乱的蚁后此刻明显心力交瘁,恨不得多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眼见面前就有上好的食物自己送上门来,它也自然不会客气,当即便将易覃卷吧卷吧,送进了自个儿的嘴里。
——这种低等生物的头脑里只有凶残、暴食、交媾这几种天性,哪有什么温柔的情爱可言。
易覃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抗拒心理。他就那样任由对方动作,仿佛睡着了一般,虫形的身躯温顺地掉进了蚁后的口腔。
没有人看到,他那双虫化的黝黑眼睛中忽然闪过了一抹嗜血的凶光。
啪嗒。蚁后的虫腭重重关合,彻底遮掩住了易覃的身形。
旁边不知是谁在惊叹:“这什么鬼?!”
难道易覃真的被红火蚁彻头彻尾地同化,连被蚁后吃进去都心甘情愿了么?
谢松原的嘴角微抽了抽,附身到白袖耳边:“那群小鱼是不是应该还在蚁后的脑子里?”
耳廓边轻轻拂来热气。
白袖咬紧了臼齿,靠近下颌线附近那块的肌肉不自禁地鼓了鼓,稍微往旁边侧过身。
“也许吧。”他的嗓音冷冰冰的,有些不确定地颤了颤眼睑,总觉得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祝他自求多福。”
蚁后身遭的静谧没有持续很久。
两秒,三秒,四秒。
骤然间,这只肥硕的雌虫开始剧烈甩晃起自己的脑袋。
它凄惨地出一声尖细的惊叫,痛苦得甚至能让人从那长满了细毛的丑脸上看出惊恐的神情。
噗嗤嗤!——
不知道里面的人究竟做了什么。
一股股带着淡红血色的脑浆肉泥宛若蓬蓬炸开的彩瀑,从蚁后到处露着裂缝的外骨骼脑壳中喷溅出来,洒在附近的洞穴墙面上,脑浆迸裂。
咔嚓,咔嚓。
它的脑袋上出现了更多裂痕,仿若此时的蚁后头内正进行着一场极其激剧的战斗。
又或许,易覃只是在泄愤。
蚁后脑袋里的□□组织似乎完全被对方给搅烂、扯碎了,无数被撕咬得奇形怪状的肉块、血管不断从它脑子上的各处缺口中咕噜噜地掉落下来,沿着它的脑壳和面颊向下滑坠。
蚁后还是死了。
死于它的第二任、也是最后一任“丈夫”的手下。
它笨拙的身体又一次轰然重重跌回地面上方,直将整个蚁巢中心的洞穴摔得震颤,犹如山崩地裂。
这一回,它再也没有重新爬起来的可能。
蚁后脑袋歪斜,整个头颅四分五裂,碎成了无数块。
这些碎块错乱地拼在一起,却又彼此错开,像是被人从外部直接用重物碾过,隐约露出底下湿软的肉浆质地,再看不出它原本的形状。
又是轻轻咔嚓一声。
易覃用他的蚁前足抬起了蚁后唯一还保留完好的钳状腭齿,自己爬了出来。
他在蚁后的脑浆里滚过,此刻完全变成了一只泥蚁。明明全身上下都是红火蚁的形态,偏偏身上仍还套着一件他身为人类时穿着的破烂衬衫。
眨眼间,刺啦几下,易覃的第二对蚁足径直撑破了这件衬衫外衣,从他小腹前端的位置钻探出来。
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底的时候,他的嘴里甚至还在嚼着一团粉嫩的肉。
“哈,有意思,大鱼生小鱼,真有意思。我就说,为什么这只恶心的臭虫会拥有那么大的能力。原来,那种力量不是它的。”
易覃狞笑着,一步一步地走近了谢松原他们。
“可是为什么……不见了。本该属于我的能力不见了。”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不知道是不是被红火蚁同化了的缘故,就连声的腔调都变得相当尖细。
尖细中……又透着歇斯底里的嘶哑。
易覃头上的触角高高地竖立起来,正如他此时的本人一样,怒火滔天,性情狂暴到了极致:“是不是你们偷走了我的能力!该死,该死,给我还回来!”
“那是我的!”&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