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袖:“……”
他转头看了看谢松原,脸上露出那种意外又不意外的、“不愧是你”的表情。
谢松原也:“……”
此时他很想问一句,包租婆……不是,小桃,怎么又没丝了!
明明也吃了不少东西,结果就重振了这么两下雄风……算了,小桃还是个孩子。
谢松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想罢,他飞快抓起白袖的手,便往蚁后的身躯深处跑:“快,趁它们还没追上来!”
白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个时候聊那些话题,确实有点太不合时宜。他想了想,还是将那些马上就要冒出来的疑问都塞回去,决定等有空闲再盘问谢松原。
至于现在,还是逃命要紧。
……
他们初见蚁后的时候,只觉对方那除了巨大肚子以外的身体部分都不够看,简直像土豆上插着的针尖一样纤细。
直到二人爬了进来,才现蚁后的上半身其实也不算小。
即便除去它大腹便便的肚子,蚁后的身型看着也要比普通的工蚁高上起码三四倍,看上去就像一座两层的塔。
蚁后的胸腔是他们进入的第一层塔身,高度大概有三米多。
“塔”心正中间和他们在蚁后肚子里看到的一样,聚集着许多神经束与管道,粗略看去,有点像是某种生长在建筑里的古藤。
很奇怪。在看清蚁后胸腔里的环境后,谢松原先是愣了一下。
——怎么感觉这里空荡荡的。蚁后的身体里除了一些必备的器官之外,就连肉都少得可怜。
白袖似乎也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轻声问:“蚂蚁的胸腔里……应该是这样的吗?”
实在是空旷得有些不正常了。
谢松原轻轻耸肩,试图缓解他们心中的不安:“谁知道呢。我以前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爬进蚂蚁的身体里。”
两人对望两眼,白袖道:“你先上去。”
谢松原道:“我不。”
白袖歪了歪头:“?”
“万一上边有更可怕的东西怎么办。”谢松原理直气壮,“你在前面比较好一点。”
“……”如果不是那些婴面鱼马上就要追上来,白袖差点信了。
不过这个时候还纠结这些,根本没有必要。
白袖想了想,又觉得谢松原说的话不无道理,于是抓紧时间,转身顺着那些弯曲起伏的管道往上爬。
啪嗒,啪嗒。婴面鱼肉乎乎的爪蹼不断拍打于地面上,在蚁后的体内留下一串串交叠在一起的混乱水渍。
那密密麻麻的声音听得人头皮麻——
谢松原看了几眼,觉得实在影响心态,干脆收回目光,没再看了。
尽管他知道,那些幼鱼马上就要追上自己。
白袖走到一半,谢松原也跟在后边,抓着管道藤爬了上去。
白袖在军中接受过障碍训练,这点难度对于对方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对于谢松原来说……就有些吃力了。
这些管道表面都很光滑,普通人一不注意,就很容易从上边滑落下去。
谢松原试着爬几下,现以他的水平确实很难攀登上去,于是想出一个办法,在自己的鞋底和两只手心表面都均匀涂抹上一团有粘性的蛛丝,然后再做尝试。
这回果然方便多了。
两人很快就爬到管道束的顶端,来到了蚁后的“脖颈”。这明显是个相当狭细的通道,足以通行的空间在抵至胸腔尽头时骤然缩窄。
白袖试探着用指甲敲了敲那层横亘在自己眼前的硬骨骼,随后垂下目光,冲谢松原摇摇头,示意他:“太硬了,这个地方不好撬。”
大概是因为他们此时的位置已经无限靠近了蚁后的脑部,这附近的外骨骼也相对变得更为坚硬,不再像之前那么好摧毁。
他们如果还想继续往上,就只有原路返回这一个方法——
从哪来的,从哪里离开。
只是……
两人对着眼前这一大捆缠绕在一起的管道起了呆。
他们接下来要面临的难题,是找出哪个才是他们来时的食管。光从外边上看,这些“管子”的颜色乃至形态似乎都没有太大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