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缘分深的人,红线反而一碰就散。
以为缘分浅的人,兜兜转转,却又再续了前缘。
。
傍晚的时候,结束工作后,喻年让司机开去了章云尧过来的会所地址。
一进入会所内,朦胧的灯光下,就有身段窈窕的服务生小姐迎上来,轻言巧语地询问,把他引到了章云尧所在的那个包间。
章云尧已经淋浴过了,换上了浴袍。
八年过去,他也长高了许多,但还是纤细清瘦,斯文清秀,眉宇间有几分阴柔,引得身边的女性纷纷对他多几分怜惜,可惜他只喜欢英俊鲜肉。
他对喻年抬了抬手,“你怎么才来,等你半天了。”
喻年在他对面的桌上坐下,顺手把桌上的坚果盘扒拉过来。
他一边吃坚果一边嚷嚷,“有没有吃的,饿死我了,中午我就吃了个三明治应付获取。到现在什么也没吃,光喝咖啡了。”
章云尧一笑,把桌上的水果盘和点心也拿给喻年,“你先随便吃点,吃饱了泡温泉不好,泡完再吃。”
“真麻烦。”
但喻年还是乖乖接过点心盘,拈起一个栗子酥咬了一口。
等泡完温泉,章云尧事先点好的餐品也送过来了。
他跟喻年介绍,“这是他们的秋季套餐,主厨用当令食材做的,比较养生滋补,对你的胃比较好,上次我跟朋友来吃了一次,觉得味道还不错。”
喻年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嗯嗯啊啊地敷衍,压根不在乎他说什么。
章云尧也是拿他没办法。
他端详着喻年的脸,挑剔道,“你最近是不是又在加班不好好吃饭啊,我怎么觉得你比上个月,黑眼圈也特别重,像是十天没睡个好觉了。”
他说,“你们时尚界不是最在乎脸了吗,怎么就你像个小赖皮狗,天天不好好收拾自己。”
喻年吃了一口青笋,冲他翻了一个白眼,“你给我滚。我怎么就不收拾了,我上次去参加晚会还拿了个最佳着装奖。”
章云尧笑了笑,低头去舀他小碗里的羊肝菌,“要不是知道你孤家寡人,可怜得很,我还以为你被谁吸了精气呢。”
他等着喻年回嘴,可对面却难得安静了几秒。
章云尧奇怪地抬头,瞧着喻年的神色,“怎么了,你不会真被哪路小妖精给勾住了魂能?”
那他可要放鞭炮了。
喻年摇摇头,闷笑了一声,带着点讥讽,“要是小妖精倒好了。”
他低头喝了口汤,十分淡然地扔出了一枚炸弹。
“我昨天去参加了个晚会,遇上祈妄了。”
章云尧筷子上的白虾掉在了盘子里,酱油把干净素白的碟子划出一道勾。
几秒后,章云尧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皱着眉问,“你说真的假的?”
他作为跟喻年年少相识的一员,虽然最开始很有眼色地没有去问喻年的伤心事,但是这么多年,他还是逐渐了解了喻年的这段往事。 其中有一半还是来自应泉深的义愤填膺。
应泉深跟祈妄虽然没有碰过面,但对这个伤害了自己小的王八蛋恨之入骨,每回背着喻年,都要跟他大骂祈妄这个垃圾早晚掉进下水道。
“真的。”
喻年闷头吃饭,云淡风轻,还在专心拨着自己碗里的小葱。
他说,“我也没想到会遇见他,本来我就是被徐一琳硬拉去参加她那个慈善晚会的,也没关心嘉宾是谁。要是知道他在嘉宾名单里,我都不高兴去了。他估计也不知道我在,看见我的时候表情也挺意外的……”
章云尧拿餐巾擦了擦嘴角,简直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他打量着喻年的神色,喻年一派淡定,瞧不出一点昨晚失魂落魄的痕迹。
不等章云尧问,喻年自己就老实交待了,“其实昨天看见他,我除了意外也是挺伤心的,毕竟分开得太难看了,这个人害得我这么多年都旧伤难愈。我后来没忍住,把他骂了一顿,还掐了他,他要是想告我个故意伤害也不是不行。”
章云尧嘴角抽了抽,听着确实像喻年会做的事情。
“那他呢,祈妄什么反应,”他担心道,“他有来纠缠你吗?”
他对祈妄的印象也不太好。
这世界当然不是黑白分明,从旁观者的角度,他也不是不能理解祈妄的做法,可是作为喻年的朋友,他真是很难心平气和。
当年他的一个约会对象想带他去看祈妄的画展,他都到了地方,看清展出画家的大名,他扭头就跑,连带刚勾搭上的小鲜肉都变得面目可憎了。
喻年耸耸肩。
“他跟我说对不起,说这些年一直很受煎熬,都是些没新意的烂话,还不如酒吧里的牛郎说得真诚。”
听他这样说,章云尧反而稍稍放心,起码喻年还是保持了理智,没有再被伤第二次,更没有又被渣男迷得晕头转向。
也是。
八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