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应该是不幸的。
但,我又是幸运无比的。
自从失明之后,安歌便成了我的拐杖,我的明灯,我的私人专护。
我突然发现我可以正大光明的和安歌保持着如同恋人一般亲昵的距离。
“要吃苹果块么?”软乎乎的声音在耳边扬开。
不知道为什么,医院的病人突然在一时之间增加了好多,导致我原本住的单人房也被安排住进了新人,所以为了不打扰别人休息,安歌跟我说话都是压低了声音。
可我又正好因为高烧过度影响了部分听力,所以安歌每次说话时都会靠我极近。
我知道我如今这副模样不该再奢望什么,我也告诫自己不能再靠近安歌。
可每一次!每一次安歌出现在我身边时,我的心都会不由自主的偏过去,就像是一个毒瘾患者根本无法自拔,而安歌就是那朵让我深陷其中的罂粟花。
我贪恋着安歌每一次对我的靠近,即便我明明听的很清楚,即便我知道医生夸大了我耳朵听力的问题,可我不愿意解释。
我想,我终是自私的。
如果说,以后我跟安歌之间再无可能,那么在这个时候,在陆家人还没来接我离开之前,我仍是想抓紧每一分钟跟安歌的相处。
我微微侧头问了去,装出一副没有听清女子话的茫然模样,“什么?”
“。。。。你。。。你刚说什么?”我竭力的装作没有在意的样子,即便此刻我的心狂跳不止,即
便我此时此刻就能感受到我的脸微微发烫,脸一定红的不成样子。
或许是我的窘迫取悦了身前的人儿,顿了顿,安歌带着浅笑的声音又起,“。。。。你想吃苹果粒么?刚刚服务区有一些免费水果,我特地拿了一些。”
我红着脸点了点头,“。。。。想。”
讲真,我在陆家老宅的时候很少吃苹果这种水果。
准确的说,但凡是有其他水果的情况下,我几乎不会选吃苹果。
可一想到能吃到安歌亲手喂的食物,我心里总是欢喜的要命,反倒不会在意吃进嘴里的食物本身是什么。
安歌闻言起身朝桌边走去,再回到我身边时,气息里已然带上了一丝苹果的味道。
“来,张嘴。”
“哎哟!我真是受不了你们两个小年轻了,难为我这一把年纪了还被你们塞了满嘴狗粮。。。。”房间的另一边突然扬起了李大妈的声音。
那是刚刚搬进我病房里的病友,一个年纪约莫五十岁的牛兽雌性。
我正惊怔着大妈突然脱口而出的话,却没想大妈接下来的话更加让我意外。
大妈似乎是在笑,“。。。。小伙子,吃苹果就好好吃,你咬着小姑娘的手指头不松口是几个意思?怎么着?要不要我出去让你们好好处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