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均说到这,突然一拍桌子:“我明白了!”
邹明半醉中问“你明白啥了?”其实内心也不是很想知道。
“他就是因为太替我着想了,所以才不让我见他,你说对不对?”刘正均道。
“啊?”邹明喝了酒,脑袋转不过这么大的弯儿来。
“他就是太喜欢我了,所以才不愿意见我!”刘正均喝了酒的症状大概是自信心骤然变强。
“反正你啊……我看出来了,”邹明道,“你就是两个字总结,折腾!我花花公子半辈子,最后找了个贤妻良母型的过日子,为什么?就是懒得再折腾了!你也趁早别折腾了,累!”
“好,不折腾了,”刘正均看着酒杯说,“把这个折腾完,就彻底不折腾了。”
一周后,吕习看完下午的病号,在椅子上伸了伸懒腰,还是觉得不够舒坦,于是吩咐了学生看门,自己下楼逛逛。不知不觉间,吕习又逛到了急诊科门口,不禁想起与某个人初遇时的情形,心里还是不太能承受,便转了身往回走,没走出几步,肩膀忽地被人一拍,吕习回头,看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还真是吕习认识的。
“阿强?”吕习的表情有点儿惊喜,又有点儿不好意思,毕竟,上次是他把人家光溜溜地扔在情趣旅店跑掉的。
“吕医生,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阿强说完,挠了挠头,“啊,这里是医院,在这里遇见你也正常,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巧,嘿……”
“你怎么会在这儿呢?”吕习问。
“我同事不小心摔倒,头磕到暖气片上,头皮破了淌血了,我送他来医院。”阿强答道,然后看了几眼吕习,竟然带了几分羞赧地说:“吕医生,上次你好像身体不舒服的样子……现在好了吗?你今晚有空吗?”
阿强的热情让吕习很是受宠若惊,毕竟,能被这样的年轻男生主动邀请,对他来说也是值得窃喜一番的事。
“你不用陪同事吗?”吕习问。
“他家里人来了,没我事了。”阿强答道,并用殷切的目光看着吕习。
吕习觉得,要是再让这孩子失望,自己也太不够意思了。“今晚刚好有空。”他说。
刘正均在一个星期内忙了很多事情,终于按照计划,兴冲冲地敲开了吕习的门,吕习开门时的意外表情也被他解读成了正常的反应。
“我和前妻拆伙了,这回是真的,”刘正均迫不及待地开口,“我回了趟家,跟我妈说清楚了,我……”
“下次再说行不行?”吕习显得有些局促,急于赶走刘正均,“我现在没空。”
“你要出门?”刘正均记得吕习晚上一向没什么事。
“不是……”吕习正在混乱中,阿强几近全|裸地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偏偏还走到他背后说了声:“吕医生,我洗好了,你……啊,你有客人?”
刘正均霎时脸黑得就跟工业污染似的。
“嗯,我有客人……”吕习只好硬挤出这句话来,却是对着刘正均说的。
面对这样场景,任谁也会理解刘正均的无从应对,他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突然返身,嗖嗖嗖地跑下楼去。吕习无奈地关上门时,才开始回忆刚才刘正均没说完的话的具体含义。
阿强见吕习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默默观察了片刻,才敢出声打破安静:“吕医生,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阿强很聪明,主动给吕习台阶下。“嗯,”吕习满含歉意,也不无可惜地看着阿强,“对不起啊,又要让你失望了。”
刘正均在楼下也愣怔了许久,主要是他觉得刚才自己表现失态,不够帅,就算是发现了吕习已有新欢,那也该先微不可闻地叹一口气,然后说:“对不起打搅了,你忙!”再潇洒离去,现在这样,太跌份了。
刘正均站在一楼的门洞里,因为心烦,就掏出烟来抽,抽烟的过程中一直在懊悔,直到看到楼上下来个人。
刘正均一开始没认出他,只是因为声控灯被他的脚步声弄亮了而抬了下头。阿强看到刘正均,倒是认出了就是刚才门外的那个,看到对方也在瞅自己,不知该如何应对,就对着他笑了一下,刘正均这才将眼前的这个人和刚才看到的那个裸男重叠在一起。
“你怎么下来了?”刘正均是很想这么问,但是在他认出阿强的时候,人家早就已经从他身边走过了。刘正均抽完这根烟,走到楼外去,仰头看着四楼那熟悉的灯光,许久,没有上楼,也没有走。
吕习则在给维克打电话。维克说:“什么?他跟前妻分手了还跟他妈摊牌了?那还等什么?赶紧破镜重圆啊,你还给我打什么电话啊,给他打啊!下去追啊!”
“我还是不能放心……”吕习心想要是那么简单我找你干嘛。
“你还想多放心?”维克道,“你以为你是黄花大闺女挑老公呢?再说人家都为你放弃女人了你还想怎样?再矫情把人矫情跑了你再来和我哭可没用!我告诉你男人的黄瓜可不是指南针,过几天说不定指西指北呢,难道你要他一辈子指着你你才放心?我告诉你,做梦!先想想你自己坚不坚持得住!”
“我正儿八经和你商量事情,你怎么没说两句就开黄腔呢,”吕习道,“我说的根本就不是这码事。”
“我话糙理不糙啊,”维克道,“我知道,你是为他想,不想拉他下水,能过正常的生活就让他去过,可是人家都回来找你了,你再别别扭扭推三阻四,可就琼瑶了啊,莫非你真想让他演个电视剧情节,出个车祸,丢掉半条命啥的……才愿意happyend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