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诺!!!!”
……
“小诺……小诺……”
肖钰听到床榻间传来细弱的哭声,抬步走去。
许汐白被噩梦惊醒,吓出一身冷汗,分不清方向,只觉得眼前昏黑。
他回想起小妹受重伤那次,自那之后许诺就失去了双腿,后半生都要沦落在轮椅之上。
“梦到什么了?”肖钰拿着退烧药片,缓缓坐下,一手捧起许汐白失神落魄的脸。
许汐白默默流泪,咬着下唇揉搓眼角,内心增添无限愧疚感,那种悲伤苦涩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一句话没说,扑进肖钰怀里失声痛哭,泪水将男人的左肩打湿。
“小诺……是你妹妹,你梦到她了。”
“呜呜嗯……是我害了她,她如果不出来寻我躲在家里,就不会……就不会受伤……”
许汐白情绪失控,闭上眼都是女孩无畏又纯真的面庞,坚定奔向自己。
“我……我该死……我这样的人也能做哥哥……”
虽然许汐白在许诺养伤和恢复期间始终陪伴,但他心里的伤不会好,他懊悔,痛恨自己。
肖钰一直听说许汐白非常宠爱自己小妹,买下一栋别墅供攻读艺术的许诺作画,旁人若是有一丝侮辱她的行为,他那张清冷孤傲的脸上也会流露出藏不住的愤怒。
但许家出事后,刘氏就将许诺带去国外,剩下的那点家产也全部给带走了。
许念慈驻边多年未归,许茹成年后去了陕北教书,破旧屋宅里就剩下许汐白与父亲许禄。
肖钰看着仍有低烧嘴唇干涩泛白的人,吐出句:“先把药服下,身子养好了再哭。”
男人轻叹道:“……你怎么这么多眼泪,水做的。”
“我梦见姐姐……还有小诺,我好想她们……”
许汐白鼻涕眼泪全抹在肖钰那刚换上的衣服上,簪金花丝领上多了些难言的混合物,肖钰愣了下:“你就不能往别处抹……”
“呜呜……钰哥哥,我好难过!”
一整溜鼻涕淌下,许汐白全蹭在肖钰肩膀上。
肖钰:“……。”
昨天将许汐白送回来时,这人泛起低烧,到后半夜明显症状加深,嘴里呜咽出痛苦的呻吟。
肖钰觉得要是把许汐白扔进柴房里,保不准第二天就凉了。
也罢,住他的房里吧。
医生来看,摇头道:“少爷,许公子脉虚,可是淋雨或者累着了?”
肖钰:“……都有。”
“有点麻烦,中药调理或许有用,但现在急需将许公子的体温降下去……高烧不退会有得脑炎肺炎的风险,还是得需要西药来对症治疗。”
这意思是……有可能烧成傻子?
肖钰颦眉,他不能想象自己以后得面对一个爱哭的傻子。
看来得去寻药,为他医啊。
许汐白哭嚎许久,哭累了,雨声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