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目赤红,凄厉地叫了起来,“世子妃,没气了!!!”
姜殊暖闻言脸色猛得沉了下来,黑眸中似有惊涛骇浪。
她立刻吩咐绿珠,派人分头去请府医、太医。
“要快!”
“嬷嬷,你亲自守着抱厦,其他任何人不得进入半步,里面一应物品不准任何人动,直到王爷带人来查验为止。”
后宅女子,几句口舌,明嘲暗讽,她都不介意,但涉及人命,便不是小事了。
她紧接着吩咐帛书,“去前院找王爷!”
在姜殊暖连声的吩咐下,众位姑娘稍稍定了神,哪里还有心思赏莲,都萌生了退意。
姜殊暖向着院门外的众闺秀,朗声道,“还请姑娘们略等等,你们都是见证,暂时还离不得府。”
姑娘们一听,面露忧色,谁曾想,好好地赏莲,竟赏出了人命?
李嬷嬷跌跌撞撞地起身,一个不稳,慌得一屁。股跌坐在地,连爬了几次没有爬起来,索性坐着抹起泪来。
姜殊暖出言提醒,“嬷嬷,掐世子妃人中试试。”
李嬷嬷顿时回过神来,顾不得哭,爬过去伸出手,死。死地掐住世子妃的人中不敢松手。
梁王妃也吓傻了,她确实不喜这个长媳,总觉得她做不得世子妃。
人长得小气不说,管住男人的本事是一点没有,任凭世子胡作非为,她却吓得一声不敢吭。
可她再不喜这个儿媳,也不想她去死,毕竟她养育了几个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事出突然,她也被吓得不知所措,心口扑扑地跳得厉害。
明明是盛夏,却手足冰凉。
蓦地,一道身影猛得冲向姜殊暖。
“都是你,世子妃不过在你这里喝了碗茶,就中毒了,不是你害她,还能是谁?
你还世子妃的命来!”
那道身影正是琉娘,她像个疯子一般,不要命地往姜殊暖冲去。
此刻,姜殊暖孤身站在院门处,绿珠、帛书都被她派出去叫人了,身边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这一推,哪怕要不了她的命,至少能害她失了腹中的孩子。
琉娘眼见自己的诡计就要得逞,心砰砰地跳着,兴奋极了。
今日,她终于能出一口恶气了。
姜殊暖平静无波地看着由远及近的琉娘。
她甚至隐约看到了对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得意,和即将得逞的快意,却依旧淡定地站着,未曾挪动分毫。
梁王妃急得神色大变,众目睽睽之下,若护国夫人被梁王府妾侍害了,她这个当家主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顿时急得大叫,“贱妇,住手!”
可杀红了眼的琉娘哪里会听她的,眼见自己的双手马上就要触到姜殊暖,眼里的神色越得意。
下一秒,惨叫声响起,一道黑影掠过,琉娘整个人飞了出去,脊背狠狠地撞在门口的石柱上,砰的一声巨响,她的嘴里瞬间喷出一口鲜血,人彻底软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登时吓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有胆小的姑娘,哪经得住这事,当场吓得哭了起来。
人群中出此起彼伏的啜泣声,声音越来越响。
消息传到太妃耳中时,她正与夫人们,一同在园子里听戏。
戏台上正在演一出名剧《西厢记》,说的是张生游学时,偶遇崔相国之女莺莺,并与之相恋,后始乱终弃的故事。
戏班子请的是京里有名的玉竹班,青衣、花旦个个唱功精湛,演得惟妙惟肖,赚足了夫人们的眼泪。
一出好戏结束,她们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唉,这女子哪,哪能真信海誓山盟?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情到深处时说的话,转头便忘了。自来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正是!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靠,毕竟是父母精挑细选的,两家又知根知底。可即使这样,有些女子的日子还过得勉强。若是光靠男人的深情,哪还有女人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