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殊暖赶到顺天府,被衙役引至后衙厢房。
推开门,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背影映入眼帘。
她的心狂跳起来,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喜色,却又不知想到什么,慢慢垂了眸。
走进厢房时,她已恢复了平静,娇俏闲雅又疏离恭敬地行了万福礼,“请王爷安!”
幽王微微抬眸,眼前女子娇得如同二月的迎春花。
鹅黄色上裳,蜜合色织金马面裙,月白色焦布比甲,襟边用金丝绣着云纹,顶用“一点油”挽着髻,髻底部围着米粒大小的珍珠璎珞。
娇俏的身影才扑入眼帘,幽王的心便漏跳了一拍,可女人那过于恭敬的态度,又让他很是不满。
“侯夫人姗姗来迟,该如何罚?”
姜殊暖一惊,索性跪地行了大礼,“妾身不知王爷等候多时,罪该万死!望王爷大量,不与妾身计较。”
一股无名火腾腾地燃了起来,灼得幽王烦躁不已。
这女人,自己随口一说,她竟然腾地跪地行礼?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起吧,坐!”
姜殊暖松了口气,乖巧地起身,小心翼翼地落座。
她的确很害怕,不是怕他的权势,而是怕自己守不住心,沉沦在他营造的假象里无法自拔。
眼前的男人相貌堂堂、气势强大、位高权重,文治武略无一不精,实在太过优秀。
她一旦管不住自己的心,彻底沉沦,便极难全身而退,十之八九输得一败涂地。
到那时,才真的是叫苦连天。
她可不想才出了狼窝,又进了虎穴。
幽王的眸底燃着两簇火苗,这女人,是想过河拆桥、用完即扔?
她这般有时有人、无时无人,将他当什么了?
“你想状告丽贵嫔?你可知此事是何等大逆不道?你想过后果吗?胆敢惹皇家?”
幽王的声音冷硬,不带一丝感情。
姜殊暖的心猛地一沉。
她虽再三告诫自己,与他保持距离。更希望他能无视自己,别再有求必应,让她误会他眼里有她。
可真当对方不带一丝感情地质问她时,自己的心为什么又这么疼呢?
“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她很委屈,眼底因为他的冷硬,浮现泪光点点,但她又很倔强,强忍着泪意,就是不落下来。
幽王的心刹那间软了下来,他何必同她一个弱女子置气?
除了他,她还能依靠谁?
“还有,请王爷别再称呼妾身侯夫人,妾身已经和离,不再是定远侯的妻。”
姜殊暖飞快地瞥了眼幽王,眼里有委屈、有不满、有谴责,甚至还带着三分羞恼。
体内的无名火再次升腾而起,他压了压嗓子,沙哑地回道,“好!”
不知为何,姜殊暖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心头的雾霾被一个【好】字瞬间冲散!
她想到了那日与他讨价还价的情景,她死命地拦着他,提着一次比一次过分的要求,他尽管很生气,还是答应了她……
她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手足无措地低垂着头,连脖颈处都变成了嫩嫩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