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孽畜效率高着了,你不用担心他赶不及来处理问题。
更何况旁边还有那么一群围观的了,叫救护车也不费力气。
瘦鸡仔也挤出人群跟在我后面,横眉怒指,“是不是你无论干了什么缺德事只要一个电话家里人就能摆平了!你很骄傲么!”
妹妹,没记错的话我刚才做的是好事吧?这不是帮你把包都给拿回来了?帮了你的忙你还不领情,这毛世道。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整天不务正业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
老子咽下橘子,又掰了一片放到嘴里,继续嚼,我擦,那老板还是有良心的,真甜。
瘦鸡仔姑娘提着榴莲看向我继续一脸的鄙夷,“仗着家里的势力就为所欲为肆无忌惮!年纪轻轻的有手有脚什么不能做,非得做社会蛀虫!”
“咱这儿就是一关系社会,考试晋级升官发财,”老子示意她过来,把吃完了剩下橘子皮扔在路边的花丛里,“这些都得靠关系,有关系放着不用等着它发霉?”
“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想,咱们国家还能进步才怪!”瘦鸡仔仍旧怒视。
“曾经阔气的要复古,正在阔气的要保持现状,未曾阔气的要革新,大抵如此,大抵!”老子又掏出一个橘子剥皮,转头看了她一眼,送给她一片橘子,“你肯定是未曾阔气的。”
瘦鸡仔抢过橘子就扔到了一边的垃圾桶里,继续愤恨,“别拿先生的话压我!你还以为你还很有理了?”
“不,”老子自己吃了片橘子,这个比刚才那个甜,刚才那片给她扔了可惜了,“我们目下的当务之急是:一要生存,二要温饱,三要发展。”
我看着不远处在办画展的那栋大厦门口出现的车子,和倚着车子安静站着的人,“试问我连生存问题还没解决了,想的哪门子改革发展?”
“嗯?”
“你先进去吧,榴莲别给我扔了,那可是送给我家孽畜的礼物。”
“什么!你就送人这个烂榴莲!!”
瘦鸡仔抽抽着嘴角看着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半天,老子气质斐然脸蛋俊美大无畏的任由她诡异眼神的紧迫盯人往前铿锵走去,抬手拿起个橘子笑着打了招呼,“苏先生,好久不见,吃不吃橘子?”
苏航文抬了眼皮,那双不带半分烟火气的眼睛透过镜片安静的看了我一会儿,又露出那飘渺不可捉的淡漠笑容。
果然无机生物还是无机生物,跟我们这些有机生物就是不一样。
“简明希,可以谈谈么?”
老子优雅的一欠身转着握了橘子的手腕行了个标准的法国贵族的宫廷礼仪,笑吟吟的看向他,“阁下既有吩咐,在下怎可不效劳?”
有时候对比真的是个很无情的东西,它能将一切你自己想遮掩、想无视的东西通通现行,如同俗话说的一样,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就像现在坐在我面前的这只无机生物,瞧那优雅的坐姿,那飘渺的气质,那淡漠的笑容,服务员上咖啡时的点头致谢,举杯子时的细腻动作,这种东西单凭感观就可知道是从小到大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和规矩锻炼出来的。
什么是大家族的公子哥?什么是豪门世家的少爷?睥睨一下、傲视群雄、不骄不躁、淡定从容,这无机生物明显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其实不单是他,那只孽畜不用多说,绝对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单论韦孙子那智障,从吃饭喝水的动作上也能看出来跟一般人绝对的不一样。
尤其是我跟季疯子这种从小老百姓一夜之间猛然蹿红的俗不可耐的暴发户。
简明希以前可以用坚定的信念和原则、问心无愧的正直让这帮孙子们自惭形秽,老子好歹也是简明希精分出来的产物,虽然那堆美好品德老子如今没继承多少,可也是不能让这群家伙再得瑟起来的。
只单单老子继承的“简明希”这个名字,就不是绝能让人小觑的。
明言着轻蔑什么人,并不是十足的轻蔑。惟沉默是最高的轻蔑——最高的轻蔑是无言,而且连眼珠也不转过去。
所以我现在尽显慵懒无聊的闲闲半斜在沙发上,一手肘支着扶手,一手举着咖啡杯慢慢的品呷,翘着二郎腿含笑看着窗外的景物,瞅都不瞅都不瞅对面那个快得道升仙的物种。
敌不动我不动。
苏航文静静的看了我许久,然后也将头转向了窗户外面阴沉沉的天气。
“你变了很多。”苏航文声音淡淡的,“与以前差别很大。”
老子笑了,拖了曾经当过长时间不能言不能动的植物人的福,论耐性论隐忍,想必除了那有着千年道行的孽畜,还没人能比得过老子。
姓苏的既然先开了口,那就注定他已经输了一筹。
敌若一动,就且看朕动不死你!
我举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笑笑,“苏先生跟哪个时期比的?是我曾经被你们算计自杀的时候,还是,”我顿顿,看向他微笑,“还是我变成疯子,仍旧被你们算计的时候?”
苏航文收回窗外的视线转头看向我,没有立刻说话。
我将靠在沙发后背上的头微微斜了一点,继续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的看着他。
苏航文看着我,“你,是简明希?”
“嗯?”我笑了,“有哪里不是么?”
苏航文顿了顿,笑道:“我以为,你是阿希。”
我低下头,微微挑起了眉。
呦,能发现这个称呼的不同啊,果然这只生物不是个简单的生物,跟孽畜一样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