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已经为我们续上了酒,卢柏川轻摇了酒杯,神色迷离,声音低哑,“所以在酒会上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为什么?”,我不理解当中存在何种不为人知的关联。
“也许是每次我失去亲人的时候,你都闯入我的生活,我总觉得你是来拯救我的”
“我们以前也见过吗?”,我听得入迷,酒精作用下,头脑混乱,压根无法从记忆长河里提取到相关的可能性片段。
卢柏川轻蔑一笑,眼里的痛楚稍纵即逝,淡然地回答我:“那就预约下次见面吧,如果还有机会像今天这样坐下聊天,也许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
我低了头,因为忘记,内心情绪复杂,许是同情又许是惺惺相惜,总之难掩愧疚。
夜深了,是没有月色的夜晚。
回家的路上,酒精已浸入血液,脑子更为混沌时,我突然想起前几天写的那句,“是羁绊还是投降?”
我们好像都是人生学者。
爱的困兽
临近9月,婶子在老家的房子打算重新装修,急需采购一批优质的钢材,恰好她知道我和江铖涛从小一起长大,交情匪浅,难得主动给我打了通电话,请求由我出面帮忙,要个内部的折扣价。
电话是在夜间接的,那会儿我已经下班,洗完澡,慵懒地捆绑着头发,疲软地半躺在沙发上,一如既往喝我的酒精饮料。
看到婶子来电,我迅速清理了嗓音,确保声音宏亮,似乎在期待一个未解之谜。
刚聊完购买钢材装修的大事,我趁着这个机会,故作轻松地开口打探,试图从她嘴里了解,关于年前我母亲为何会同意我与梁楠升相亲的事情。
“婶子,年前我和梁爷爷的孙子相亲,我妈知道是梁舒的侄子吗?”
“你妈也认识梁舒?以前怎么没听她提起过?”,婶子语气里充满疑惑。
“没有,我爸以前不是梁爷爷的学生嘛,我以为介绍时,我妈会问是不是他家的孩子”,婶子并不是个精明的人,我想要糊弄过去。
“应该不知道,你妈外地人,多年来又和村里人没联系,当时我说是姓梁的,在国内念的博士,她就没往下问了”
电话那头电视机的声响断断续续地传来,风扇沙沙作响掩盖了大部分话语声,我就在这贴耳的嘈杂声中陷入沉思。
可容不得我多想,就被打断了,婶子八卦地追问:“你怎么突然提这个?难道你和梁家孙子要成了?”
“没有的事,我就是突然想到,随便与你聊两句,钢材的事情我帮你打听,有好消息立马跟你说”,生怕再被细究,我抓准时机,迅速挂断了电话。
过去的几个月里,我以为我和梁楠升的相亲局,是母亲林欣试探徐良的武器,想要测试他对梁舒与梁家人的态度,现如今得到答案,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没那么爱我,但似乎,没有想象中糟糕。
月色皎洁洒落窗外一地斑驳的树影,酒精饮料无法让人平息,更多的像是此刻心情的桎梏,困住了我的破碎。
时钟刚敲落在10点钟,公寓的门铃便响了起来。
我跌跌撞撞地绕过沙发,穿着浅粉色睡裙,带着微醺的红润,朝着门口走去,透过猫眼,才看到来人是梁仕沅。
他一身白色休闲服,脸部线条分明可见,眼神疲惫中带着一丝的明亮,若无其事地站在门口。
我有些醉意,还是给他开了门。
“哟,这不是我那个前任嘛?”,我乐衷于调戏他,生怕半夜扰民,一把手抓过他正前方的上衣,连衣带人扯进了屋子。
“你喝酒了?”
“一点,不碍事”
见我逞强,梁仕沅透露着关怀,他关上门后,略微嫌弃地看着我站立不稳的摸样,伸手便将我抱回了沙发。
我是个极致热爱微醺的人,这种与世俗剥离的迷离感,曾经支撑着我度过许多夜晚。
所以当梁仕沅一边警告我:“这种酒精饮料很多杂质成分,特别是糖分充足,喝多了会得糖尿病”,一边打开冰箱准备给我拿瓶矿泉水,结果发现大部分空间都被酒精饮料占满时,他只能无奈地转头看向我,“你还真是不惜命”
“有你不惜命吗?”,我有点不服气,他竟然敢训我,“那你还天天抽烟,谁比谁不要命?”
闻言,梁仕沅被我气笑了。
他不再是板着个脸,扮演成熟的大人,而是难得开怀大笑地朝着我走来,嘴角带着一抹宠溺和无奈,走到沙发旁,俯视着盯我,用手指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尖,说:“这有什么好论输赢的,别总那么要强”
“那我们都戒了吧?”
“戒什么?烟和酒吗?”,他低头吻我,夏日的热浪从他的鼻口处轻呼而出,我浑身酥麻。
“我让你戒我”,我试图推开他,可惜他话听得仔细,不给我反抗的机会,反而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阿越,我试过了,戒不掉的,我们都戒不掉”
他吻得激烈,将我轻推在沙发上,用他刚生长出细孔的胡子轮番恶作剧在我的脸上摩擦,更深入时,我忍不住双手攀爬上他的脖颈,骂他是个呆子。
柔和的灯光下,谁都比微风动人。
几日后,林可可刚好学校满课,宝宝体检的任务就落到了江铖涛的身上。
他开车送了丈母娘和女儿去复查,因为我常年没回村里,他便顺道给我带了点家里的特产。
江铖涛来科室找我,恰好我去上卫生间,陈静同他不熟,还以为是我新的相亲对象,对他这般能说会道的态度很是满意,顺手便接过对方送的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