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似有所感,微微侧头,余光无意识向外瞟了一眼,定住
睫毛轻眨,她似乎不敢相信,托住小下巴的右手缓缓滑至唇边,确认似地咬了一下,疼的。
周东阳注意到她幼稚的小动作,笑意从嘴角一点点浸染到眼角眉梢,有温柔从漆黑的瞳孔深处荡漾开来。
姜甜怔住,她第一次见周东阳穿黑衬衫,意外地,黑色似乎比白色更适合他,禁欲、神秘而又深邃,而他的笑就像是穿云破日的光芒,将她整个笼罩起来。
“哥哥。”她无声地朝他做出口型。
周东阳食指竖在唇间,做了个噤声动作,又指指讲台,示意她先听课。
姜甜点点头,没过多一会儿,又忍不住借着书本遮挡偷偷朝外看去
咦人不见了
“一个个都朝外边看什么呢,好好听讲。”年轻的英语老师出严厉警告,眼角的余光却也忍不住朝外看去,微微红了脸,她第一次感觉对于梦中情人这四个字,她以前实在太过缺乏想象力。
姜甜四下瞅了一下,现往外边看的不止她一个,心里面不知怎么回事儿,就有点儿微妙的小紧张,就像手里攥了颗珍贵的宝石,看谁都像小偷。
她突然有一点点理解宋逸,紧张是因为在乎,心微微刺痛一下,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以前的事,她已经亲手把他埋了,不该没事儿就刨一下坟,这对周东阳这个大活人不公平。
捱到下课,姜甜一改往日慢吞吞收拾书包,不着急不着慌往外走的惯,把书本迅往书包里胡乱一塞,迫不及待就往外飞奔。
着急忙慌地差点儿被桌子腿儿绊倒,旁边有同学扶了她一下,她连人也没看清是谁,匆匆留下一句“谢谢”,一溜烟儿跑远了。
跑出教室,看到周东阳在教室不远处一棵大槐树下朝她招手,下意识就要飞扑过去。
忽然想起前几天父母跟她促膝长谈说的那番话,生生收住了脚。
尹雪说她对周东阳太主动了,男人都喜欢有挑战性的,越是难啃的骨头才越香,轻易得手的东西是不会珍惜的。
万鸣也语重心长劝她,说他和妈妈感情之所以几十年如一日,实在是当初他追求妈妈追得太过辛苦,已经耗尽了所有精气神儿,再也没有力气去爱别的女人。
妈妈甚至隐晦地提醒她,女人最后一道防线绝对不能轻易被他破开,否则就没有一张底牌可打了。
她觉得父母说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她得矜持,不能叫周东阳太得意。
矜持的姜甜,迈着从容不迫的小步子朝周东阳走去,只是一双亮得过分的明眸泄了底,表明她内心是无比雀跃的。
“哥哥,你怎么跑来学校了。”
周东阳略垂下眸,不做解释地笑笑,顺手接过她手里的书包,他太想她,迫不及待要见到她,想到一分钟都不愿意在家多等。
正是放学的时间,周东阳穿得惹眼,长得更加惹眼,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频频朝这边看。
姜甜以前觉得还好,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怎么地,周东阳好像越来越有魅力,气场气质竟然丝毫不比豪门贵公子宋逸差多少。
姜甜不想让人围观他,拉着他快步朝自行车棚走去。
万瑞正在等姜甜一块儿回家,看见周东阳和她一起过来,轻挑眉梢,不情不愿叫了声“姐夫。”
周东阳对他更喜欢不起来,不咸不淡点点头。
万瑞不稀罕当两个人的电灯泡,论见色忘义,她这小堂姐绝对第一名,跟他们搀和在一起,除了自取其辱就是闹心,果断分道扬镳。
姜甜扯扯周东阳衣角,“哥哥,你这人不太招人稀罕呀。”
周东阳环顾一圈儿四周射过来的目光,似笑非笑看着她,“我不介意。”
姜甜顿觉自己吃饱了撑的,自讨没趣儿,羞恼地催促他快走。
周东阳却故意磨磨蹭蹭,他看出她在为他紧张吃醋。
有姜甜班里的女同学上来打招呼,他一改平时的高冷,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有人问他是姜甜什么人,他一律回答说是哥哥。
一路上姜甜都不搭理周东阳,她在等周东阳哄她,给她认错。没想到周东阳比她还沉得住气,一个字儿都不给她。
这种僵持一直持续到吃晚饭,每次都不害臊腻歪在一起的两个人,这次楚河汉界分得清清楚楚。
姜甜坐在父母的中间,离周东阳远远的,突然就孝心大,一会儿给尹雪夹菜,一会儿给万鸣夹菜,就是不给周东阳夹。
周东阳没吃两口,就说自己坐飞机累了,先进屋休息了。
姜甜看他碗里的米饭几乎没动几筷子,突然就现周东阳似乎清减了不少,心里升起淡淡的心疼,嘴里却凶巴巴不留情面。
“你不许走,浪费粮食是可耻的,你知道全国有多少人吃不上饭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没学过吗。”
周东阳看她一眼,没搭理她,只是朝万鸣和尹雪抱歉地点了下头,“爸,妈,对不起,实在没胃口,我先回屋去了。”
万鸣朝他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姜甜后知后觉意识到当着自己家人的面,她好像太不给对方面子了,一时间又后悔又委屈又死倔着不想低头,矛盾得不行。
周东阳一走,万鸣和尹雪面面相觑,这是吵架了
按理说两个人闹别扭,俩口子巴不得火上浇油,让误会的雪球越滚越大,最后把婚一离,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