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应该什么也不去想。如果说有想法的话,唯一的想法就是冻死算了,病死算了。
我像个僵化的老尸,一步换着一步,没有气神的往前挪。既然失策了,那就拿命赌,死不死听天命。
从天桥下方穿过,有那么一刻间没有淋雨,而后猛然觉更加寒冷,瑟瑟抖后脑子突然清醒,我猛地吸口气。
我想加快步伐跑回家,我想回家!
雨水全然浸湿了衣服,使得步伐沉重许多,像背上几斤水似的。
抬头看向天空,阴沉的天气没有丝毫减退雨势的想法,想来一时半会雨不会停了。
我两手空空没有伞,越来越觉得冷,心一狠一横,拔腿就要跑,心想在不回家真就死在这个冬天了。
作势而跑的姿态并没有施行起来,被一个外力狠狠扼住。转头望,身后一袭黑色羽绒服的男人从藏青色黑胶伞下露出面孔。
他瞳色深沉,面色露出难看之意,把伞一下合起扔在地上,下一秒他视线撞向我,神情中又带了些担忧。
是启浪。
我惊讶之中未来得及先开口疑问,他开口说道:“你这不冷?”
这话明明是疑问句,但是此时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变了味道,有种担忧的斥责。
我没有应他,而是问:“你怎么在这?”
他也不应我,把自己羽绒服的拉链从上到下一瞬间拉开,然后嘴里说道着:“把你衣服换下来。”
我一时不知所措,说道:“我……我不冷。”但是声音实打实的在抖。
他把衣服脱下来递给我,认真地说:“这还不冷?不介意的话我给你脱也成。”
我从他手上把衣服扯过,从前面裹挟在他身上,“你不冷啊!”然后立马捡起地上的伞撑开,语气催促着他,“快走。”
他轻叹口气,把我转个身面对着他,说道:“这离家远着呢。”
他把帽子从我的头上剥下,扯住棉服拉链滑下,我手撑着伞不方便,神都没缓过来就被他牵引着步骤换下衣服。
拉链呲溜一声滑到顶端,他视线盯着我,“暖和点没?”
我应着他的话点了下头,黑色羽绒服套在身上,温暖的感觉确实慢慢涌入上来,而且整个人也犹如卸下包袱般轻松许多。
启浪把我湿漉漉的外套拿在手里,双手像是拧麻花似的把水分挤出来,然后周开衣服搭在手臂上,又用另一只手来接我手中的雨伞。
我说:“你怎么办?”
“我抗冻。”他应声便拉着我走。
大雨依旧磅礴的撞击地面,可是我的身上却感觉不到寒冷,我和启浪贴在伞下,他的节奏带着我走,就这样我们不说话的在雨中前行。
临近租房时雨势小了些,我才能听得清他的呼吸声,越觉得愧疚,因为我,他也变得糟糕起来。
到门口时,我快开门,找到空调遥控器把屋内的空调打开,又找到条干毛巾递给他,有些忧心的说道:“赶紧擦一下。”
他冰冷的手接过毛巾,说了句谢谢,又说道:“你也赶紧换一下衣服,感冒又要遭罪。”
他关心的语气让我心生暖意。
我“嗯”声应下,转身去水壶旁倒了两杯热水。
我端着热水从侧后方端量他,他的头长长了些,俗话说头越剪长得越快,这从他的身上得到了体现。
他左肩一侧的衣服也湿掉些许,经过毛巾的擦拭也未能完全擦干他的湿漉,尤其是扬上的睫毛处有着若隐若现的飘雾感,在冷风寒水的刺激过后我细看他,他宛如一个冰冷美人。
“喝口热水暖暖身子。”等他落下手里的动作,我上前说道。
他接过热水端着捂着,脸色也慢慢随着屋内上升的温度而红润起来。
在小小的房间内,他和我。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就先去换了身衣服,随后把他的衣服对着空调吹风。
天色渐渐黑沉,雨水越的小,渐渐听不到它拍打窗子和地面的声音。
我心中思绪万千,磨叽几番过后在启浪的一侧坐下来,说道:“你等下在这吃过饭再走吧。”
他看着我,点点头:“好。”
我窘迫的笑,“外卖,可以吗?”
他“嗯”了一声又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