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子悠睡不着在院子里踱步。
他瞧见堂兄院里的灯没亮,想来堂兄还未归。
正要离开,这泼皮一身酒气的被徐敬扶着进到院里。
“他这是去哪喝成这样?”子悠跟着进了房间,问徐敬。
徐敬支支吾吾的开口:“陪几个外地的客商喝的,劝不住。”
说罢把陆灏扶到床上躺下,褪去了他的鞋袜。
子悠打他出去给陆灏煮碗醒酒汤。
她顾自的坐在桌前,却听陆灏口中呓语:“文。。。君。。。”。
她听不太真切,往前凑了凑,低声在堂兄耳边问道:“文君?是谁呀?”
陆灏不理她,翻了个身继续睡着,她轻轻推了陆灏一下:“堂兄,陆灏?”
见陆灏不理,她直起身子准备离开,陆灏又呓语道:“文君,你信我,我绝不负你。。。”
陆灏翻了个身,衣襟里滚出一个绣着梅花的帕子,像是女子之物。
子悠方将它捏起,一股浓郁的脂粉味便扑面而来。
想来这个“文君”定不是什么好人家的。
第二日一早,堂兄酒醒了要出门。
子悠在后面叫住他:“堂兄,昨个儿一晚上你去哪里了?”
陆灏结结巴巴张口道:“我,我是办正事,这不是有几个荆州来的客商嘛,总要见上一见。”
子悠不信他:“胡说,你定是到那烟花柳巷鬼混去了。”
陆灏死不认账,昧着良心辩驳道:“我可是正经人,你休要污我清白。”
子悠顿了顿,想起那日堂兄的呓语,话又到了嘴边:“你是正经人,那这世界上就都是正经人了。那个,文君是谁?”
这句话似是戳中了陆灏的要害,他脸色肃然起来:“谁告诉你的?你派人跟踪我?”
堂兄从小都是乐天派,笑面虎,很少有这样严肃的表情,就连他夫人去了也没见他在人前皱过眉。
子悠不屑的说:“谁有那个闲工夫,下次睡觉别说梦话,还有啊,衣襟里藏东西也要藏的牢一些。”
陆灏又羞又怒:“陆子悠,你一个姑娘家,竟翻我外衣,你还要不要点脸?”
子悠不未然:“翻你外衣算什么,你半个身子我都见过了,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害臊的。”
“你你你,你竟偷窥我,我告诉伯父去。”陆灏激动的话都说不全了。
子悠也不怕他,拿着他的把柄威胁道:“你告诉爹爹,我就跟他说盛哥儿满月宴那日,你偷偷藏了一个锦盒的事,我一时讨贼心切,才不小心撞见你换衣裳的。”
“什么跟什么,我那是给靖北王府的二公子萧忆安拿的锦盒,里面装的是给他要换的衣裳,你推我门了?他可瞧见你了?”陆灏松了口气,立时又来了精神。
“没,没看见。”子悠的脸顿时烧的火一样,怎么会是他,那日他回头了,定是瞧见自己了,这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
幸得萧忆安没有见怪,还把自己当成朋友对待。
唉,他到底是真不喜欢女子呢,还是就没把自己当成女子。
陆灏抓住了她的把柄,立时得意起来:“妹妹,此事关乎你的清白,哥哥我是不会跟别人说的,作为交换,我的事你也别管了。”
她回过神来,想起了正事,语重心长的劝解:“二哥,我们陆家有祖训,不许娼妓入门,你为何不找个好人家的姑娘,偏生要去招惹这些烟花柳巷的女子。”
“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以后我的事你少打听。”陆灏甩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子悠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堂兄这次是动了真情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夜里,子悠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一会儿想起萧忆安面露微笑的脸,一会儿又出现他健硕的背。
脸红心跳,羞的用被子蒙上了头,决定再也不去见萧忆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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